次日清晨,车队准备启程。
青阳县令带着几位乡老前来送行,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云昭翎一一回礼,再次叮嘱后续调理事项。
马车缓缓驶离青阳驿,重新踏上北归的官道。天气晴好,微风拂面,道路两旁的田野里农人正忙碌,偶尔传来几声悠扬的山歌。
云昭翎与萧元宸同乘一车,车窗半开,带着青草气息的风吹入车内,令人心旷神怡。
“照这速度,今日傍晚便能到京城了。”萧元宸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熟悉景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嗯。”云昭翎倚在窗边,望着越来越近的京城方向,心中涌起暖意,“离开这些时日,倒有些想念了。不知医局里如何,霜华那丫头有没有好好背方子,小豆子是不是又长高了。”
萧元宸唇角微扬:“孙院判前日来信,说医局一切如常,学徒们都很用功。至于永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笑意,“她倒是给你备了份‘惊喜’,昨日便派人来问了你归期。”
云昭翎失笑:“永嘉郡主的‘惊喜’,我可真要好好‘期待’一番。”
想到那位活泼跳脱的小郡主,两人相视而笑,车内的气氛更加轻松。
途中在茶寮歇脚时,九香凑到玄九身边,非要看他手臂上被蛇咬过的地方:“让我看看,我的‘百花祛毒生肌散’效果如何?红点消了没?”
玄九木着脸伸出手臂,只见原本的伤口处只剩淡淡印记,周围皮肤光洁,哪还有什么红点。
“看,我说有效吧!”九香得意。
玄九默默收回手臂,低声道:“多谢姑娘。”虽仍是一贯的简洁,但语气中已无之前的窘迫,反倒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巫伯在一旁慢悠悠喝茶,看着这对年轻人,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不知在琢磨什么。
午后小憩醒来,云昭翎发现萧元宸正静静看着她,目光温柔。
“怎么了?”她轻声问。
“没什么,”萧元宸替她拢了拢鬓边碎发,“只是觉得,这般与你同行归家,很好。”
云昭翎心头一暖,将手放入他掌心:“我也觉得很好。”
夕阳西斜时,京城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城楼上旗帜飘扬,护城河水波光粼粼,一切都熟悉而亲切。
就在车队即将抵达城门时,一骑从城内疾驰而出,马上是一名东宫侍从,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
“殿下,娘娘!”侍从下马行礼,“永嘉郡主此刻正在东宫,说是……给娘娘的‘惊喜’准备时出了点小岔子。”
萧元宸挑眉:“什么岔子?”
侍从忍着笑:“郡主想试制一种夏日驱虫的香药,不小心把配料比例弄错了,现在西厢房里……味道有些特别。郡主正领着人在里头通风散味呢。”
云昭翎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萧元宸也是摇头失笑,眼中却满是纵容。
“走吧,”萧元宸握住云昭翎的手,“回家看看郡主的‘特别’惊喜。”
车队穿过城门,驶入熟悉的街道。炊烟袅袅,市声熙攘,归家的踏实感油然而生。旅途的疲惫在这一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暖与期待。
西厢房里或许正弥漫着古怪的气味,济民医局或许积压了不少事务,京中或许仍有一些需要面对的人情世故,但此刻,云昭翎只想好好感受这份归家的安宁。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萧元宸,他亦正看着她,目光交汇间,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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