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翎看着手中的红色粉末,又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归途尚未结束,新的阴霾却已悄然笼罩。
这看似偶然的“怪病”,究竟只是不法商贩谋财害命的巧合,还是……又一次针对她,或者针对大瀚京畿的阴谋开端?
“看来,” 她轻声对萧元宸道,“我们的归途,注定不会平静了。”
萧元宸握住她的手,力道沉稳:“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孤在,有你在,任何魑魅魍魉,都休想得逞。”
接下来两日,云昭翎全心扑在诊治病患上。
她调整后的药方逐渐显出效果。那微量附子和朱砂的运用颇为大胆,但配合“清灵散”化解阴寒燥意,竟真能稳住病情。
高热渐退,神志清醒的病患多了起来。只是红疹消退缓慢,且病后体虚异常,需长期调理。
云昭翎根据赤精石粉的特性,拟定了专门的“清心涤秽汤”,重点在于清除体内积存的阴火燥毒,调和阴阳。她将方子交给县衙,并详细讲解了煎服方法和禁忌。
“此疾虽暂控,但根源在这赤精石粉。”云昭翎对前来致谢的青阳县令嘱咐道,“请大人务必追缴已售出的石粉,张贴告示警示百姓。往后若有商队售卖不明药材,需多加查验。”
县令连连称是,感激不已。
驿馆小院内,萧元宸听着玄七的回报。那支售卖赤精石粉的西南商队出了青阳县境后便失去踪迹,线索到此中断。虽有些蹊跷,但既已远离,眼下首要还是让百姓安康。
“既如此,便交由地方官府继续追查。”萧元宸道,“明日按计划启程。”
“是。”
午后,九香在整理药箱时轻“咦”了一声:“阿翎,我们的一瓶‘清灵散’好像少了些。”
云昭翎正在写医案,抬头问道:“少了多少?可仔细找过了?”
“就少了小半瓶,我记得昨日还剩大半的。”九香挠挠头,“许是这两日忙乱,我用多了自己没留意?或是哪个小医女取用时没记清?”
巫伯在旁慢悠悠道:“药房人来人往的,少点儿不稀奇。好在不是紧要的药材,配起来虽费事,倒也不难。”
云昭翎想了想,觉得有理。这两日进出药房的人不少,许是忙中出了差错。她温声道:“无妨,回头再配便是。你把剩下的收好,仔细些。”
“嗯!”九香点头,将药箱仔细锁好。
傍晚,云昭翎最后一次去看了几位重症病患。一位老妇人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我这条老命就……”
“老人家快别这么说,您好生养着,按时服药,会慢慢好起来的。”云昭翎柔声安慰。
走出旧庙时,夕阳正染红天际。县衙派来的差役已开始张贴新的告示,提醒百姓切勿服用来路不明的“赤精石粉”。几个病情好转的百姓站在门外,见到云昭翎出来,纷纷躬身行礼。
回到驿馆,云昭翎觉得有些疲惫,但心里却很踏实。能切实帮到人,便是医者最大的欣慰。
萧元宸已在院中等她,见她回来,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箱:“累了吧?”
“还好,看到病人好转,心里高兴。”云昭翎微笑,“明日可以安心启程了。”
萧元宸仔细端详她的脸色,见她眉宇间虽有倦色,但眼神明亮,便放下心来:“先用晚膳,早些休息。”
晚膳是驿馆准备的本地菜式,虽不奢华,但清爽可口。九香叽叽喳喳说着今日听来的青阳县趣闻,巫伯则对一道清炖山菌赞不绝口,说要记下做法。气氛轻松温馨,仿佛只是寻常人家的一次旅途小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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