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了春华心里。她看着眼前跳跃的火焰,长久以来心底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安,似乎被这温暖的话语熨平了。
“陈师兄总是……很会安慰人。”她轻声道。
“不是安慰,是真心话。”陈师兄看着她,“就像姑娘那日说的,药性如人性,贵在相知相合。我知姑娘的心志与能力,也信姑娘所选的路。”
四目相对,空气中有某种温柔的东西在静静流淌。
忽然,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警觉,春华手已按向腰间——那里常年备着几包不同用途的药粉。
“陈先生!春华姑娘!”是车夫的声音,带着惊喜,“路通了!东宫玄七大人带人来接了!”
火光摇曳中,春华松开了按在腰间的手,与陈师兄相视一笑。
起身时,她脚下青砖湿滑,微微一晃。陈师兄本能地伸手扶住,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胳膊。
“小心。”他低声道。
“嗯。”她轻声应。他的手很暖,隔着湿透的衣袖,温度清晰传来。
片刻,玄七带着护卫出现在庙门口。见到两人情形,玄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面上却恭敬如常:“娘娘见雨势过大,特命属下来接。车已备好,请。”
回程的马车上,两人并肩坐着。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夕阳从云隙漏出金光,将街道染成温暖的橘色。
春华忽然开口:“陈兄那份《利弊疏》,我想再加一条建议。”
“姑娘请讲。”
“可否增设‘药材漕运监察’一职?”春华目光沉静,“不单由漕运衙门内部任职,可由太医院、各地惠民药局乃至民间大药堂推举懂药之人兼任,定期核验漕运药材质量与账目。既专业,又能互相制衡。”
陈师兄眼中一亮:“此议甚妙!如此一来,类似今日发现的旧账问题,便难再发生。只是……人选推举与权责划分,需细细斟酌。”
“正是。”春华点头,“此事可先拟个章程,待娘娘与殿下过目后,再与户部、工部商议。仁济堂林掌柜那边,或可请他为民间药堂代表之一,他熟悉商路,又经了前事,当知分寸。”
“好,我记下了。”
两人又细细讨论起章程细节,一如往常在医局后院那般认真专注。只是偶尔目光交汇时,那份在雨夜破庙中被火光映亮的心意,已悄然沉淀,化作更坚实的默契。
马车驶入京城,华灯初上。济民医局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那里有他们共同守护的现在,或许,也将是他们共同经营的未来。
春华看着窗外渐近的灯火,忽然轻声道:“陈师兄,等书稿完备呈给娘娘后,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陈师兄转头看她。车厢昏暗,她的眼睛却亮如星辰。
“好。”他温声应道,唇角扬起柔和的弧度,“我等着。”
自南曙归来,京城便一日热过一日。蝉鸣聒噪,树影匝地,暑气蒸得人发倦。
东宫内,云昭翎却未得多少清闲。晨起送萧元宸上朝后,她便开始处理积压的事务:济民医局的账目要核,新一批学徒的考校要定章程,太后宫里前日又传话,说老人家苦夏,想吃她做的荷叶茯苓糕。
此刻,她正坐在书房窗下,对着一叠医局扩建的图纸沉吟。孙院判提议将西邻一处废置的染坊买下,打通了扩充药圃和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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