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苏凌月)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将脸深深埋进带着薰衣草香气的枕头里,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铺散在光洁的脊背和枕头上,水渍渐渐晕开。浴巾因为她的动作有些松散,滑落至腰际,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线条优美的背部肌肤,以及那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疲惫如同潮水,最终淹没了她纷乱的思绪,将她拖入了不安的睡梦之中。
然而,睡眠并未带来安宁。
梦中,她又回到了十三年前那片灼热的南非沙漠。沙砾滚烫,风沙扑面。她独自一人,手持已经卷刃的长剑,挡在狭窄的矿洞入口,身后是同伴惊慌失措逃远的背影和隐约传来的、充满恐惧与自私的呼喊。
“快跑!别管她!”
“是她自己要逞强的!”
“任务失败就失败了,保住命要紧!”
冰冷的绝望,比沙虫的剧毒更猛烈地侵蚀着她的心脏。她看着那些曾经一起笑闹、被她视为同伴的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地平线,将她如同丢弃垃圾般留给了蜂拥而至的、散发着腥臭的变异沙虫。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视线开始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看到的最后景象,是沙地上自己那被丢弃的、沾满血污的学院徽章,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而讽刺的光。
然后,画面猛地一转。
她穿着那身极其暴露的黑色蕾丝兔女郎装,背后的白色毛球尾巴滑稽地晃动着,头上的兔耳歪斜着,站在人头攒动的基地中央广场上。周围是无数道目光——有震惊、有鄙夷、有贪婪、有幸灾乐祸。她想逃,但双脚如同灌了铅般沉重。风铃(猫娘)就站在她面前,穿着华丽的洛丽塔裙,蓝色的猫眼中闪烁着恶劣的笑意,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小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用软糯的声音说道:“看啊,这就是我们高高在上的月影大人~现在,不过是我的一件玩具罢了~**”
“不——!!!” 月影在梦中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和单薄的浴巾,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窗外,天色依旧漆黑,离黎明尚早。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又是这个梦……这个纠缠了她十三年的噩梦,如今又增添了新的、更加屈辱的内容。
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单薄的浴巾因为这个动作滑落更多,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大片光滑的背脊,在黑暗中泛着苍白的微光。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无助、愤怒、屈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苏凌月……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冰冷地响起。(像个懦夫一样,躲在月影这个假名字后面,任由别人摆布?十三年前,你被同伴抛弃;十三年后,你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猫娘当成玩物……你就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我当然不甘心!) 另一个声音在嘶吼。(可是我能怎么办?!反抗?那道契约……我会死的!或者生不如死!)
(那本书上说了……有反抗的可能……) 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诱惑。
(但反噬呢?!万一……) 恐惧的声音在退缩。
(万一成功了呢?) 冷静的声音步步紧逼,(难道你要一辈子穿着这些羞耻的衣服,像只被驯服的宠物一样,摇尾乞怜?等着风铃玩腻了,把你像块破布一样丢掉?就像十三年前一样?)
(不!我不要!) 月影猛地抬起头,黑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十三年前被抛弃、被“死亡”的绝望和愤怒,在此刻与今日的屈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不能!她绝不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绝望!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唰啦一声,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清冷的月光瞬间倾泻而入,将她只裹着浴巾的窈窕身影勾勒得如同一尊冰冷的玉石雕像。
月光下,她那套崭新的、用料节省到令人发指的黑色高开叉旗袍和那双细高跟凉鞋,就静静地放在床头柜上,仿佛在无声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为她戴上新的枷锁**。
月影死死地盯着那套衣服,黑眸中闪烁着挣扎、厌恶,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试试……就试一试……) 她对自己说,(如果……如果风铃明天真的命令我穿上它,在外面走动……这算不算是“严重违背尊严”、“构成羞辱”的“极端行为”?)
(如果算……我就……反抗一次!)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蔓延。她转身,快步走到书架前,再次拿起那本《宠兽契约原理与规则深度解析》,就着月光,重新翻到关于“反抗权”和“反噬”的那几页。她需要更仔细地研究,需要找到哪怕一丝一毫能够增加成功几率、或者减轻反噬的线索。
这一夜,对月影而言,注定无眠。恐惧与希望交织,屈辱与勇气搏斗。她就像一个行走在悬崖边的人,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可能存在的、微乎其微的生路。
与此同时,龙皓月(月魄身)的套房内。
暧昧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大床上,一片凌乱。
姜黎(黎儿)蜷缩在龙皓月(月魄身)的怀里,瑰丽的银发铺散在枕上,精致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和泪痕,瑰丽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是累极后沉沉睡去了。她身上只盖着一角薄被,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雪白的脊背,上面依稀可见几处淡淡的红痕。
龙皓月(月魄身)仰面躺着,紫色的眼眸睁得很大,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她(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空洞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深深的自我厌恶**。
身体传来阵阵酸痛和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尤其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还残留着隐隐的不适和……陌生的触感记忆。空气中弥漫着麝香与少女体香混合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龙皓月(魂体)在意识深处发出痛苦的呻吟。她(他)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那失控的拥抱,那霸道的亲吻,那不受控制的抚摸,那将姜黎压在身下时,对方那带着哭腔的呜咽和最终融化在她(他)怀中的柔软……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而香艳的噩梦,却又真实得可怕。
(乔安娜!都是你!你这个混蛋!恶魔!) 她(他)在心中疯狂地咒骂着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灵魂。一定是乔安娜离开前,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了什么“后手”或者“本能暗示”,才会让她在灵魂回归的初期,出现如此严重的“失控”!
(黎儿……) 她(他)侧过头,看着怀中少女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怜惜,有不知所措,还有一丝……连她(他)自己都感到恐慌的、陌生的悸动。姜黎是那么信任、依赖她(他),而她却……在那种近乎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龙皓月(月魄身)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她(他)本质上还是那个来自圣魔大陆的男性灵魂,虽然经历了这么多,适应了这具女性身体,但面对这种亲密关系,尤其是以这样一种“失控”的方式发生,她(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挪动身体,想要从姜黎的缠绕中脱离出来。但刚一动,怀中的少女就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瑰丽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害怕失去依靠般,更加用力地往她(他)怀里钻了钻,一条光滑的玉腿甚至霸道地搭在了她(他)的腰上。
龙皓月(月魄身)身体一僵,顿时不敢再动。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和那毫无防备的依赖,她(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几分,脸颊也有些发烫。
(算了……) 她(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放松下来,伸手,轻轻拉过被子,将两人裸露在外的肩膀盖好。动作极其轻柔,生怕惊醒了怀中的人儿。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混乱的事情。身体的疲惫和灵魂融合后的虚弱感再次袭来,她(他)也渐渐沉入了睡眠。只是即使在梦中,那柔软的触感、甜腻的气息和姜黎那双依赖的瑰丽眼眸,依旧如同鬼魅般,纠缠不休**。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凌乱的大床上。
姜黎(黎儿)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瑰丽的眼眸初时还带着一丝迷茫的水雾,但很快,昨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的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她下意识地想缩进被子里,却发现自己正被龙皓月(月魄身)紧紧地搂在怀里**!
“!” 姜黎(黎儿)身体瞬间僵住,一动不敢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相公”平稳的呼吸,温热的体温,以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昨晚那些羞人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让她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有羞涩,有慌乱,但……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厌恶和抗拒?反而……有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就在这时,龙皓月(月魄身)也悠悠转醒。紫色的眼眸一睁开,便对上了姜黎那双近在咫尺、水汪汪的瑰丽眸子。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 龙皓月(月魄身)的脸也“腾”地红了!她(他)下意识地想松开手,但手臂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昨晚的记忆同样清晰地浮现,让她(他)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相、相公……早、早安……” 姜黎(黎儿)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细若蚊蝇,瑰丽的脸颊红得像要滴血,眼神躲闪着,不敢与龙皓月(月魄身)对视。
“早、早安……黎儿……” 龙皓月(月魄身)的声音干涩沙哑,同样不敢看姜黎的眼睛。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暧昧,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月影而言,是反抗与否的抉择之日;对龙皓月和姜黎而言,则是如何面对这“失控”后崭新(且混乱)关系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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