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子听得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毫无血色,忙连连跪地叩首,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下撞得青紫,语气带着哭腔恳求:“贵妃娘娘饶命!此事全是奴才的过错,是奴才一时气急失了分寸动手打人,与莞妃娘娘毫无干系,娘娘从未纵容过奴才,求娘娘莫要牵连娘娘,要罚便罚奴才一人,哪怕重罚奴才百大板,奴才也认了!”
佩儿此刻也早已没了方才的怨怼,满心只剩恐惧,往日的心思尽数消散,只顾着趴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贵妃娘娘开恩!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嘴碎乱说话,才惹得允公公动怒,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往后再也不敢了!”
一旁侍立的翠纹见此,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意,她本就见不得旁人安稳,尤其见佩儿和小允子求饶讨怜,更添了几分挑唆的心思。自李静言晋封贵妃后,她越发得意张狂,长春宫内的小宫女们动辄便被她欺辱,连忠厚老实的翠果,她也素来瞧不上眼,总觉得唯有自己才配做贵妃身边第一人,此刻见状,忙上前半步,垂眸低眉却字字带刺:“娘娘,奴才瞧着他们哪里是真心认错,分明是怕牵连了莞妃娘娘,故意装可怜博同情呢。宫规森严,他们动手争执,失仪在先,若不严惩,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贵妃娘娘心软好欺,连手下人都管不住?往后旁人怕是更敢放肆了。”
这话正戳中李静言的心思,她本就怒火难平,又一心要打压甄嬛,此刻听得翠纹挑拨,脸色更沉了几分,冷眸扫过地上二人,愈发没了半分情面。
可李静言此刻怒火正盛,又存了打压甄嬛的心思,哪里会理会二人的求饶,只冷若冰霜地瞥了他们一眼,狠狠甩了甩衣袖,沉声道:“少在这里狡辩求饶!宫规如山,岂容尔等放肆!拖下去,按本宫说的办!”
随行的宫人立刻上前,粗鲁地架起地上的小允子和佩儿,不顾二人的挣扎哭喊,径直朝着门外拖去。寂静的宫夜里,二人的求饶声、挣扎声格外刺耳,渐渐远去。翠纹站在一旁,望着二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眼底满是不屑,只觉得这二人自不量力,也衬得自己在贵妃跟前愈发得脸。而李静言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眼底满是算计,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明日皇后跟前的状,她定然要好好告一状,让甄嬛吃个大亏,也好挫一挫她的锐气。
李静言万分得意地回了正殿,翠果刚炖好玫瑰红参枣茶,捧着茶盏笑意温软上前:“主儿,这茶您快尝尝,玫瑰是华贵妃娘娘差内务府人送来的,皆是皇商献上来的极品,泡出来最是养气。”说着递过茶盏,见李静言眉眼间满是得意,又轻声问:“方才外头动静不小,许是莞妃那边又生了事?娘娘舒心是好,也得顾着身子。”
李静言呷了口茶,眉眼含笑,容色愈发明艳,虽近四旬,眼波流转间仍有风情:“算你有眼力见,翠纹,把方才的事说与她听,让她也沾沾喜气。”
翠纹立刻捻着手绢,眉飞色舞地把方才惩治小允子、佩儿的事添油加醋说透,连李静言明日要去景仁宫告甄嬛的心思也一并道来,殿内宫人听得连连附和,笑声不断。翠果却敛了笑意,眉头轻蹙:“娘娘,咱们早依附华贵妃,与皇后素来疏远。莞妃如今虽势头稍弱,却也有几分根基,贸然去皇后跟前告状,皇后素来爱做和事佬,定然会大事化小,反倒显得咱们斤斤计较,传出去还落个挑事的名声,于咱们不利。不如先回禀华贵妃娘娘,听她示下再做打算,更为稳妥。”
翠纹当即斜睨着翠果,尖声抢话,语气满是不屑:“你就是性子太软,没半点骨气!不过是莞妃身边两个底下人,咱们惩治得名正言顺,告状也是占着理的事,怕什么?若这般畏首畏尾,今日饶过这一回,明日莞妃便敢蹬鼻子上脸,迟早骑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皇后纵是敷衍,也得给娘娘贵妃的体面,断不会偏着莞妃,反倒能挫她锐气,何谈不利?倒是你,这般替莞妃顾虑,莫不是怕了她不成?”
李静言听翠果这话,眉峰微蹙,看向她的眼神添了几分不耐,语气沉了些:“你倒是心细,只是太过怯懦了些。”翠果仍躬身苦劝:“娘娘,此事关乎体面,万不可意气用事,华贵妃娘娘心思缜密,问过她的意思,方能一击即中,免得落人话柄。”这话戳中几分要害,李静言神色微动,竟真的沉吟起来,没立刻应下翠纹闹去景仁宫的话。
翠纹见状,心头火气直窜,满眼妒忌瞪着翠果。她素来瞧不上翠果忠厚木讷,如今翠果三言两语就动摇了主子心思,反倒显得自己急躁浅薄,当下脸色沉得难看,捏紧手帕咬着牙,暗恨翠果专会装乖卖好,抢自己的风头,日后定要寻机会给她些颜色瞧瞧。
李静言沉吟半晌,指尖摩挲着茶盏沿,沉声道:“也罢,便听你一回,先差人去华贵妃宫里递个话,探探她的意思。”
翠果松了口气,刚要应声,就见翠纹猛地垮了脸,阴阳怪气哼了声:“还是翠果妹妹心思深,倒是奴婢考虑不周了。”话里满是酸意,眼神扫过翠果时淬着冷意,恨她坏了自己撺掇主子立威的心思,更恨主子竟偏听了她的软话。
殿内气氛霎时冷了些,李静言懒得分辨二人心思,呷了口茶淡声道:“都退下吧,明早再去回话。”翠纹悻悻应了,临走时还狠狠剜了翠果一眼,翠果只当没看见,垂眸立在一旁,眼底满是担忧——她知晓翠纹记恨心重,此番怕是结下嫌隙了,更怕李静言终究按捺不住,闹出事端难收场。
待宫人尽数退下,殿内只剩李静言一人,她搁下茶盏,指尖敲着桌沿,眼底算计翻涌。方才翠果的话虽刺耳,却也不是无道理,皇后素来权衡利弊,若贸然告状落不到实处,反倒让甄嬛警觉,不如借华贵妃的势,既能稳妥打压,又能卖华贵妃一个人情,一举两得。
次日天刚亮,翠纹便揣着心思伺候李静言梳妆,嘴里不住念叨:“娘娘,华贵妃娘娘素来厌弃莞妃,定是向着咱们的,今儿定能让莞妃吃足苦头。”语气里满是急切,巴不得立刻看甄嬛倒霉。翠果端来早膳,闻言只淡淡道:“娘娘静待消息便是,谨言慎行方为妥当。”
殿外便传报华贵妃携颂芝、韵芝亲临,还带了上等云锦绸缎与御膳房新制的精致小菜,要陪李静言一同用早膳。李静言又惊又喜,忙整衣出迎,满脸堆笑迎上前:“妹妹怎的这般客气,还亲自跑一趟,快里头请。”
华贵妃一身绯紫宫装,华贵逼人,落座后漫不经心扫过殿内,巧笑倩兮,眼尾风情流转:“闲来无事,想着你我许久没一处用膳,便带些东西过来热闹热闹。妹妹我素来疼惜弘时这孩子,弘晟常念叨三哥温厚和善,个子窜得愈发高挑,总拉着三哥骑脖颈追风筝玩闹。前些日子徽地知府贡了几方上等好墨,我特意求了皇上,尽数给弘时留着,往后读书习字,定能更顺心意。”
颂芝立刻上前摆好绸缎小菜,柔声回话:“贵妃娘娘特意挑了最衬齐贵妃娘娘肤色的云锦,小菜也都是清淡养身的,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
李静言听得心头熨帖,满眸感激,忙起身谢恩:“姐姐这般记挂弘时,妹妹无以为报,实在感念。”说着端起茶盏敬华贵妃:“姐姐体恤,妹妹心里暖得很。”华贵妃呷茶间似有察觉,抬眸笑问:“瞧你神色,似有心事?莫非宫里近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这话正说到李静言心坎里,她当即面露委屈,正要开口细说,翠纹已抢先搭话,添油加醋把昨日小允子与佩儿争执之事说开,连甄嬛一并攀扯,语气愤愤:“那莞妃宫里的人越发放肆,竟敢在咱们长春宫撒野,若非贵妃娘娘您撑腰,指不定要被欺负到头上呢!”
翠果立在一旁,眉头微蹙,却碍于华贵妃在场,不便多言,只默默垂首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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