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对八荒六合剑的运用,缘起于儿时的游戏。因这番缘起在她心中种下的种子,与剑灵合舞的过程中,便结出了果实,让她领悟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金龙血脉本身就是最强的剑意,有此为根基,以八荒六合剑作为宰辅,便能迅速超越普通的剑修,达到旁人难以企及的剑法高度。
理上一通,她举一反三,很快就发现了与此剑攻守协同的微妙效用。虽然眼中所见,似是她在依靠神念牵引这六十四柄飞剑时而聚集,时而分散。但事实上却是她只需以金龙之力收放,剑镞就会自动配合做出必要的攻防姿态。
这样一来,若是敌人不明就里,当是看到她能同时操控那么多柄小剑,就会误认为她神念过人。再看到这剑镞走位精巧,攻防得法,更会认为她经验老道。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判断,实力一般的人,应该已经知难而退,纵使铤而走险,也会在金龙血脉的霸道之气下首度接招就败下阵来。
而强如元婴期的顶尖高手,未必不会在第一时间看穿林晓的神念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多的目标操控。但即便如此,除非精于剑道,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御剑、合剑之术,能出于一个筑基的新人?所以绝大部分人会因此而迟疑,因迟疑而失去一击制敌的战意。这样一来,就给了林晓逃脱或三婶来援创造了机会。
退一步说,就算对方实力更强一些,只要没有正好压制这八荒六合剑的法宝,正面与其过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金龙血脉加持的剑舞击败。这就是林希瑶会在这样的时候,将这柄碎剑传给林晓的原因。
接下来的两天里,林希瑶先以传音之法向谢长空汇报了两人近期的情况。虽然曾被天魔规定,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其下凡之事,但以她与谢长空的默契,作为一派之长的谢长空,又怎么会算不出大致的情形?
谢长空与林希瑶一番商议之后,仍旧令她与林晓继续追查幻空洞的秘密。林晓在三婶的指导下继续熟悉修炼剑法,除了远无法做到人剑合一和御剑千里外,普通的剑招和攻防技法已经算是基本熟悉了。这样一来,林希瑶确信,若再遇上实力与自己相当的对手,两人也有必胜的把握,就算遇上比自己更强的敌人,也至少能够自保,能够有逃走的本钱。所谓静极思动,二人躲在阴寒的山腹中也已多日,也该出外见见阳光了。
本来,西藏地区极为广大,按说再怎么巧,二人也不可能随便找一座雪山,就在其中发现什么秘密。但事实上,就在两人离开山洞,打算飞上山巅之际,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隐藏在雪盖之下的残缺印记。林晓根本未曾在意,经验老道的三婶却直接停了下来,指着那处山阴中的凹陷说道:
“这里人烟罕至,怎么会有如此刻意的痕迹?或许是先人的遗物也未可知!走,我们过去看看!”
揭开雪盖,一个布满淤泥的圆盘,齐着山势露出一小个纹面来。由于其上并无灵气,林晓还只当是三婶多心。可随着林希瑶用雪擦去上面覆盖的泥痕,圆盘侧面的纹饰渐渐清晰起来,林晓忍不住惊呼道:
“这是消失已久的唐代天狼纹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狼族?你确定?”三婶知道,林晓对于修仙界的正统咒印符文多有研究。虽然这种研究仅限于学术上,但其眼光却是不会错的。
“难道是当年随文成公主传入西藏的?”林晓疑惑道,“这兽牙状的凸起清晰可见,历经千年而未曾磨灭,必是天狼一族的遗迹无疑了。但为何会出现在此地?难道这下面有天狼族的庙宇?”
“千年前,这一修仙族群就早已被灭族,其族长指天劫发誓,阖族永不再踏足人界,就算留有族庙,也不可能留下什么有用的宝物了……”三婶语带悲凉之感,手上却不停,在山侧放出一个巨大的结界,将周围屏蔽起来后,便干脆放出飞剑,肆意切割起周围的山石。
不多时,一个刻画着狰狞怪兽的石门,便出现在两人眼前。之前的圆盘正是门顶一边的石柱之顶。只是,整道大门还没有三婶高,与恢宏大气完全沾不上边。其上面布满的凸起尖齿,倒显得有点似巫蛊教的邪修之道。
两人细看门上,除了那些狼牙拼成的怪兽纹饰,并没有明显的缝隙,完全不像有入口的样子。林希瑶慧眼之中,此门也没有半点生气,而且这石门背后竟然与整块山体岩层连为一体,与其说是一道门,还不如说只是岩壁之上的一个浮雕来得准确些。
林晓将注意力转回门柱顶端的圆盘,对着那些古怪的尖牙纹路反复研读,总算看出一些门道来:
“天狼族发源于西域,与流亡北方的修仙狂徒结合后,一度壮大,成为正邪两道之外的一股特殊势力。他们行踪诡秘,现存的文献中仅有少量记载,但这几个符文如果倒转过来,我倒还真看到过!”
“倒着看?”林希瑶想了想,立刻施法,将两人凌空倒了过来。眼前的石门之上,赫然一头狼首蜥蜴身的怪物出现在眼前。当然,是因为那门太小,不然如果用恐龙来形容那身体,只怕还更贴切一些。
“果然是倒着的!”三婶皱起了眉道,“山门倒开,难道是逆修背道的妖法?!难道这天狼族并未真正离开人界?!但这里已经荒废多年又是不争的事实……这可奇了!”
她一时无有定论,转头向林晓问道:“这符文的意思,你能推断出来吗?”
林晓倒飞在空中,双眼来回在两侧的圆盘上扫视,先是摇头,而后又运起金龙功法,在空中以金光模仿两侧的符文书写了几遍。
三婶见她不得要领的样子,突然想到什么,再次隔空御剑,将石门下方被土石掩盖的部分继续清理破开。果然,在石门根部,也就是倒过来看的顶部,也有一对圆盘。
将四个圆盘上的尖牙符文全部画在空中,几经排列之后,林晓口中念出了一句话:
“天星皓月影太清,非请莫问照雪灵!”她摇了摇头,回向林希瑶道,“这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婶,你有听说过这诗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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