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慵懒的休息日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暖洋洋的。
沈墨正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软乎乎的一一,轻轻晃着拨浪鼓逗她玩。
凌千雪则紧挨着他坐着,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父女俩互动,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浅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宁静的家庭氛围。
突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不一会儿,钟伯步履沉稳地走进客厅,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古怪表情。他微微躬身,低声汇报:
“小姐,姑爷,外面……有人来访。”
“谁啊?”
凌千雪抬起头,有些意外地问道。
沈墨也好奇地看向钟伯,很少见钟伯露出这种神情。
钟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清晰地说道:
“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自称……是姑爷的妹妹。”
“妹妹?”
沈墨闻言,直接愣住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眉头紧紧皱起:
“我妹妹?钟伯你是不是听错了?我除了小雨,哪还有什么妹妹?”
他第一反应是对方找错了人,或者是个误会。
凌千雪也感到诧异,她看了一眼沈墨困惑的表情,又看了看钟伯那不似作伪的神情,心中念头飞转。她轻轻拍了拍沈墨的手臂,对钟伯吩咐道:
“既然来了,就请客人进来吧,钟伯。”
“是,小姐。”
钟伯点头应下,转身出去迎客。
沈墨还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低声嘀咕:
“奇怪了……哪来的妹妹?”
凌千雪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方向,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但这个猜测让她觉得有些……微妙。
几分钟后,客厅门口传来了轻快甚至带着点随意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个子高挑,身形纤细。
她穿着一身街头风十足的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松松地扣在头上,遮住了部分额头,下身是条有破洞的修身牛仔裤,脚踩一双限量版运动鞋。
背着一个看起来不小的双肩包,却只用一边肩膀随意地挎着,整个人透着一股又酷又拽、仿佛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气质。
她的五官精致,眉眼间带着几分叛逆和灵动,眼神大胆地扫视着客厅,最终定格在沙发上的沈墨身上。
看到沈墨,她眼睛一亮,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抬手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声音清脆:
“哥!可算找到你了!”
这一声“哥”,叫得无比自然,仿佛已经叫过千百遍一样。
沈墨被她这声称呼和自来熟的态度搞得更加懵了,他抱着一一,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眨了眨眼,谨慎地反问:
“呃……这位......小......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怎么可能!”
女孩闻言,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几步走到沙发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把背包往地上一放。
然后,她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划拉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沈墨和凌千雪。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许玉卿的近照,她穿着优雅,笑容温婉,而照片的角落,眼前这个女孩正亲昵地搂着许玉卿的胳膊,做着鬼脸。
女孩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仿佛在宣布一个早已确定的事实:
“看清楚了没?许玉卿,咱妈!”
她指了指照片上的许玉卿,然后又指向自己:
“我,陈晚晚,她如假包换的亲闺女。”
最后,她的手指转向一脸震惊的沈墨:
“而你,沈墨,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就是我妈心心念念、找了好多年的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大哥咯!”
“!!!”
沈墨和凌千雪同时被这番话震住了。许玉卿……还有一个女儿?!还是这么……风格迥异的一个女儿?
沈墨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结,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直视着自称陈晚晚的女孩:
“是许女士让你来的?她让你来干什么?”
他本能地觉得这又是许玉卿的什么安排或试探。
陈晚晚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里,翘起二郎腿,晃了晃脚尖:
“别紧张,哥,不是她让我来的。”
她得意地眨眨眼,压低了一点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劲儿:
“是我自己偷偷查到了我妈的行程,瞒着她,买了张机票就跟过来找你的。怎么样,厉不厉害?”
墨听完陈晚晚那番自述,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抱着一一站起身,对那个自来熟的女孩说道:
“你胆子倒是不小。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就敢一个人摸到家里来?万一我不是什么好人呢?”
陈晚晚非但没被吓住,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晃了晃手机:
“嗨,我早就侦查过了。偷偷跟你几天了,看你上班下班、买东西,对家人、对保姆都挺客气,不像坏人,不然我敢来嘛。”
她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仿佛自己做了多么周密的背景调查。
沈墨一时语塞,对这丫头的逻辑感到无奈。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凌千雪,想寻求支持,却发现凌千雪正用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画风新奇的小姑娘。
见沈墨看过来,凌千雪只是微微耸了耸肩,递给他一个“你看着办,我无所谓”的眼神。
沈墨见状,叹了口气。他抱着女儿,对陈晚晚丢下一句:
“你这简直是胡闹。”
然后转身,径直朝二楼卧室走去:
“我现在就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派人来接你。”
“别啊!哥!”
陈晚晚一听就急了,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跟在沈墨身后几步,央求着:
“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玩一趟的,你就让我在这边玩两天嘛。我保证听话,不惹事!我自己有钱,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她试图用“经济独立”和“保证安分”来打动沈墨。
沈墨脚步顿了顿,回头又看了一眼陈晚晚那写满“让我玩玩吧”的脸,再瞥向凌千雪。凌千雪依旧是一副“随你决定”的淡定模样。
沈墨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抱着一一继续上楼进了书房。轻轻关上门后,他将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女儿放进旁边的摇篮里,然后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那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
他眉头紧锁,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按了下去。电话接通的等待音每响一声,都让他的心跳加快一分。
几声铃响后,电话被接通了,许玉卿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沈墨?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墨似乎隐约感觉,她的声音里有一丝细微的颤抖?
沈墨定了定神,摒弃杂念,决定单刀直入,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许女士,陈晚晚现在在我这里。”
话音刚落,沈墨自己先愣了一下。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像绑匪通知家属的台词?他赶紧清咳一声,补充道: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没出事,是她自己偷偷跑过来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我家地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许玉卿一声叹息。
“……这个丫头……我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接她回来。”
听到许玉卿立刻就要派人来接,沈墨鬼使神差地,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接话道:
“呃……等一下。”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个……她说想在这边玩两天。孩子既然来了,要不……就让她玩两天吧?到时候,我亲自把她送到机场,保证她安全登机回去。”
令他意外的是,许玉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应道:
“可以。”
她的爽快反而让沈墨有些措手不及。紧接着,许玉卿又补充道:
“她在这边的一切花销,我会负责,钱会打到你之前的那张卡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管你要钱!我是……”沈墨急忙想解释,他打电话的本意根本不是要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许玉卿却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迅速而干脆地打断了他:
“好,那就这样。晚晚……就麻烦你照看两天。我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
这都什么事啊……沈墨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
他走回摇篮边,看着熟睡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周末,注定是平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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