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带着放学后的轻松回到家。
她换好鞋,习惯性地朝客厅望去,准备和哥哥嫂子打招呼。
然而,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客厅的沙发上,除了哥哥嫂嫂和咿咿呀呀的一一,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那女孩看起来比自己大几岁,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跟哥哥说着什么,表情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小雨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她是哥哥嫂嫂的客人。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那个陌生女孩冲着沈墨,极其熟络地说道:
“哥,那后来呢?”
哥?!
这个称呼像一根针,轻轻扎了小雨一下。她瞬间警惕起来,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和……不舒服。哥哥只有她一个妹妹啊,这个女孩是谁?凭什么也叫哥哥?
她立刻放下书包,也顾不上礼貌了,小跑着冲到沈墨身边,一把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仰起小脸,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不安,急切地问道:
“哥?她……她为什么叫你哥哥?”
沈墨正被陈晚晚缠着问东问西,有些头大,突然被小雨这么一撞一抱,低头就看到妹妹那双写满了困惑、委屈的大眼睛。他这才反应过来,关于许玉卿和陈晚晚的事,还没来得及跟小雨解释呢。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组织着语言,试图用最温和的方式解释这个复杂的情况:
“嗯……小雨,这个……说来有点复杂。”
他顿了顿,尽量简单地说:
“她……叫陈晚晚。她和哥哥……是一个妈妈生的。所以……从血缘上说,她叫我哥哥,也没错。”
“一个妈妈?”
小雨更困惑了,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可是……哥哥你和我,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我们……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她和哥哥才是拥有共同过去、相依为命的家人,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一样的妈妈”?
沈墨被问得一时语塞,正不知道该如何深入解释这背后的曲折故事时,陈晚晚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小女孩。
她好奇地凑过来,打量着紧紧黏着沈墨的小雨,直接问沈墨:
“哥,这小姑娘是谁啊?你女儿?不能吧,看着也不像啊……”
她这话本是出于好奇,并无恶意。但听在正处于防御状态的小雨耳中,却像是某种挑衅。
一直有些内向腼腆的小雨,此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突然就炸毛了。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沈墨的胳膊,猛地抬起头,对着陈晚晚大声说道:
“他是我哥哥!”
小雨突然的爆发,把沈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小雨的反应会这么大。
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看戏的凌千雪,看到小雨这反应,嘴角微微弯了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似乎对小雨的醋意毫不意外。
陈晚晚也被小雨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愣,她眨了眨眼,看着这个像小刺猬一样竖起身上的刺、紧紧护着哥哥的小女孩,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她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歪了歪头,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小不点儿,话不能这么说呀。”
她指了指沈墨,又指了指自己:
“他是你哥,这没错,可他也是我哥啊。”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绷紧。
沈墨想开口缓和,可一低头,心就揪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小雨不再只是倔强地宣告,而是小嘴一瘪,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沈墨的袖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她哭得没有声音,只是无声地掉眼泪,这种压抑的委屈更让人心疼。
凌千雪见状,立刻默契地从沈墨怀里接过了懵懂的一一。
沈墨心领神会,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小雨整个抱了起来。小雨立刻把脸深深埋进哥哥的颈窝,瘦小的肩膀微微抽动。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了呢?”
沈墨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心疼和无奈,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安抚。
站在一旁的陈晚晚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小雨瞬间决堤的眼泪和沈墨那副心疼的样子和略带责备的眼神,脸上那点漫不经心和戏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手足无措的尴尬和慌乱。
她本意只是想开个玩笑,争个名分,根本没想过会把一个小姑娘惹哭。
“我……我不是……”
陈晚晚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有点笨拙地赶紧把自己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双肩包拽过来,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嘴里念叨着:
“你别哭啊……我、我没想惹你哭……”
她翻了几下,从包里掏出一盒包装精致水果糖,递到小雨面前:
“小妹妹,对、对不起啊,姐姐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哭了行不行?这个糖可好吃了,给你吃。”
然而,小雨只是把脸在沈墨颈窝里埋得更深,用力地摇了摇头,连看都不愿意看那盒糖一眼,用行动表达了拒绝和不想理会。
沈墨叹了口气,抱着小雨,对陈晚晚和凌千雪示意了一下:
“没事,我先带她回房间,让她平静一下。”
说完,他抱着还在小声抽泣的小雨,转身走上了二楼,回了她的房间。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一偶尔发出的咿呀声。
陈晚晚看着沈墨抱着小雨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盒没送出去的糖,有些沮丧地垮下了肩膀。
她重新坐回沙发,抓了抓头发,脸上带着真实的困惑,小声嘀咕:
“……至于吗?我不就说了两句话嘛……怎么反应这么大啊?”
她是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称呼能引起这么激烈的反应。
一直安静观察的凌千雪,轻轻拍着怀里的一一,将陈晚晚的困惑和些许的无措尽收眼底。她笑了笑:
“不明白?”
“嗯……不太明白。我又没欺负她。”
陈晚晚抬起头,看向凌千雪,老实地点了点头。
“很简单。因为小雨和沈墨一样,都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她顿了顿,让这句话的重量沉淀下去:
“对小雨来说,沈墨不仅仅是一个哥哥。他是她在那个冰冷环境里,唯一的依靠,最亲近的、也是唯一的亲人。他们相依为命,一起熬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候。”
她看着陈晚晚渐渐变得认真的表情,继续解释道:
“你突然出现,带着同一个妈妈的血缘关系,理所当然地叫沈墨‘哥哥’。在小雨看来,这就像是一个闯入者,要来夺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份依赖和安全感。她害怕,害怕你把她唯一的哥哥抢走。所以她的反应才会这么激烈。”
凌千雪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陈晚晚之前未曾想过的一扇门。
她出生在相对优渥的环境,无法真正体会那种在孤寂中仅靠彼此取暖的深刻联结。她之前只觉得是小孩争宠,现在才隐约触摸到那眼泪背后深藏的不安和恐惧。
陈晚晚沉默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觉得只是小事一桩。
她看着手里那盒漂亮的糖果,又抬头望了望二楼紧闭的房门,眼神里少了几分之前的随意,多了一些复杂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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