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低吼着撕破洛杉矶的夜。林凯握着方向盘，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车载空调吹出的冷风拂过脸颊，却吹不散心头那团乱麻。
后视镜里的自己，轮廓在路灯流影中时隐时现。【幻影存在】还在自发运转，像呼吸一样自然。他尝试收敛，就像以前那样，将存在感“收”起来——镜中的影像立刻变得更加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毛玻璃。再尝试释放，让自己成为注意力的焦点——轮廓瞬间清晰，眼神锐利得如同刀锋。
收放自如。
斯嘉丽·约翰逊没有说谎。这场在洗浴间里发生的、荒诞又真实的“双修”，确实让他的能力产生了质变。不再是被动的隐匿，而是主动的操控。
在球场上，这意味着他可以在需要时完全消失，在关键回合又成为无法忽视的杀器。
“操纵注意力的艺术……”林凯低声重复着斯嘉丽的话。那个女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某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林凯踩下刹车，车子停在红灯前。霓虹灯的光透过挡风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他想起泰勒·斯威夫特严肃的警告，想起那些匿名的短信，想起丹佛百事中心那个模糊的红发背影。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绿灯亮起。林凯没有立刻踩油门，直到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喇叭，他才如梦初醒，松开刹车。
回到酒店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大堂空荡，只有值班的前台在打瞌睡。林凯刷卡进电梯，金属门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打开灯，将背包扔在沙发上，走到窗边。洛杉矶的夜景依旧璀璨，但此刻在他眼中，那些光芒之下似乎都藏着阴影。
手机震动。是范甘迪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录像分析，下午飞波特兰。早点休息。”
简单，直接，典型的教练风格。篮球世界的秩序和清晰，与刚才经历的那个混沌、神秘、充满能量交换的暗面，形成鲜明对比。
林凯回复:“收到。”
他冲了个澡，这次是简单的淋浴，没有去按摩浴缸。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时，他能感觉到某些不同——不是力量的增长，而是一种“通透”。肌肉的疲惫感还在，但深层组织的修复速度似乎更快了。【内在节拍】在自主调节着身体的韵律，与水流冲刷的节奏产生微妙的共鸣。
擦干身体，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
斯嘉丽·斯嘉丽说这是“共生”。她得到了皮肤的紧致、演技的突破，他得到了能力的进化。听起来公平，但林凯本能地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林凯闭上眼睛，【节奏之心】缓缓运转。他将意识沉入那片熟悉的韵律之海，但这次，海洋深处多了一些新的波纹——属于斯嘉丽的“剧场感”，那种对观众视线的精准牵引，对场景氛围的绝对掌控。这些波纹与他原本的【节奏之心】、【镜花水月】、【幽影舞步】相互交织，形成更复杂、更立体的网络。
他尝试模拟一个篮球场景:关键时刻，他持球突破，防守者紧贴。心念微动，【幻影存在】启动——不是简单的降低存在感，而是将防守者的注意力“牵引”到他想要的位置。在防守者眼中，他的动作轨迹出现了微妙的偏差，就像光线通过棱镜产生的折射。一个身位的空隙出现，他轻松突破，上篮得分。
完美的进攻。
但消耗呢？林凯仔细感知。能量流动平稳，消耗比以前使用【幻影存在】时降低了大约三成，效果却提升了一倍不止。质变，真正的质变。
他睁开眼睛，黑暗中眸光闪动。
无论斯嘉丽有什么目的，无论暗面世界有多少危险，能力的提升是实实在在的。他需要这股力量，需要它来赢球，来卫冕，来登上更高的巅峰。
至于代价……他暂时还看不清。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安妮发来的:“睡了吗？我刚看完剧本，满脑子都是台词。想你。”
林凯嘴角不自觉扬起。他打字回复:“还没睡。在想你。”
“油嘴滑舌。”安妮秒回，“比赛我看了录像，背靠背还能赢，厉害。不过你看起来好累。”
“是累，但赢了就值得。”
“麦迪复出感觉怎么样？”
林凯想了想，如实回答:“还需要磨合。但他愿意从替补打起，这是好事。”
“那就好。”安妮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早点休息。等你回休斯顿。”
“好。”
放下手机，林凯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安妮就像锚，将他拉回现实世界，提醒他除了篮球和那些神秘的能量交换，他还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一段稳定的感情。
但随即，泰勒、刘亦菲、梅根、甚至刚刚的斯嘉丽，这些面孔在脑海中闪过。复杂的情感网络，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包裹其中。
他摇摇头，将这些念头压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天还有录像分析，后天要打开拓者，常规赛只剩下最后两场。火箭需要胜利来巩固西部第二的排名，为季后赛争取主场优势。
睡觉。他对自己说。
【节奏之心】调整为睡眠频率，意识逐渐沉入黑暗。在彻底入睡前，最后一个画面是斯嘉丽·约翰逊那双绿色的眼睛，在氤氲的水汽中，亮得像深海里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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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火箭队下榻酒店的会议室。
投影幕布上正在播放昨晚比赛的录像片段。范甘迪拿着激光笔，红点在场上的球员之间跳跃。
“……这里，林凯和麦迪的挡拆配合。”范甘迪暂停画面，“林凯突破，麦迪外弹，理论上这是绝杀战术。但实际效果呢？麦迪的跑动慢了半拍，林凯的传球时机早了零点三秒。结果就是失误，被快船打反击。”
画面继续播放，失误，快攻得分。
“这不是能力问题，是默契问题。”范甘迪看向林凯和麦迪，“你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训练。季后赛马上来了，我们没有时间慢慢磨合。所以我决定——从今天下午的训练开始，麦迪加入首发组的战术演练。”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麦迪抬起头，眼神复杂。林凯面色平静，点了点头。
“特雷西，”范甘迪转向麦迪，“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找状态。但在场上，你必须更加果断。该投就投，该传就传，不要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明白。”麦迪沉声道。
“好。”范甘迪切换录像，开始分析防守问题。
林凯认真听着，但余光注意到麦迪的坐姿有些僵硬。这位曾经的两届得分王，如今要重新学习如何与另一个持球核心共存，心理上的调整可能比身体上的恢复更艰难。
录像分析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结束后，球员们各自散去，有的回房间补觉，有的去酒店的健身房加练。
林凯正准备离开，麦迪叫住了他。
“林。”
林凯转身。麦迪走过来，表情认真。
“昨晚我想了很久。”麦迪说，“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的球队。我需要……调整我的打法。不是回到以前那种大包大揽，而是找到与你和姚共存的方式。”
林凯看着麦迪的眼睛，那里有挣扎，也有决心。
“我相信你能做到。”林凯说，“你依然是特雷西·麦格雷迪，只是现在多了一些选择。”
麦迪笑了，那笑容里有些释然:“下午训练，多打几个挡拆。我找找感觉。”
“好。”
下午的训练在UcLA的体育馆进行。火箭队包下了整个场地，封闭训练，没有媒体，没有球迷。
范甘迪将球队分成两组:首发组和替补组。首发组:林凯、麦迪、巴蒂尔、斯科拉、姚明。替补组:布鲁克斯、海德、兰德里、海耶斯、穆托姆博。
训练从最基本的挡拆配合开始。林凯和麦迪轮流持球，与姚明或斯科拉做挡拆。起初，节奏还是生涩——麦迪习惯了持球观察，林凯习惯了快速决策，两人的节奏需要磨合。
但练了半个小时后，情况开始好转。
一次配合中，林凯持球与姚明挡拆，麦迪在弱侧跑动。林凯突破吸引包夹，没有自己强攻，也没有传给顺下的姚明，而是一个背后击地传球——篮球穿过两名防守球员的间隙，精准送到切入的麦迪手中。麦迪接球，面对补防的穆托姆博，一个轻巧的抛投得分。
“好球！”范甘迪在场边鼓掌。
下一个回合，麦迪持球，林凯借助斯科拉的无球掩护绕出来接球。麦迪的传球及时到位，林凯接球直接干拔三分——空心入网。
默契在一点一点建立。
训练间隙，林凯坐在场边喝水。【幻影存在】在训练中自然运转，他注意到，当他与麦迪同时在场时，防守者的注意力会出现一种有趣的“分裂”——不知道该重点盯防谁。这种分裂会创造空隙，而他和麦迪都能利用这些空隙。
“感觉怎么样？”姚明坐到他身边，用中文问。
“还行。”林凯说，“麦迪在适应，我也在适应。”
“三巨头……”姚明笑了笑，“听起来很美好，但打起来不容易。当年oK组合也磨合了很久。”
“我们有时间。”林凯说，“季后赛首轮对阵国王或者掘金，强度不会太大，正好用来磨合。”
姚明点头，看向场上的麦迪:“他瘦了。伤病让他改变了很多。”
“但斗志还在。”林凯说，“这就够了。”
训练继续进行。范甘迪加入了更多实战演练:关键时刻的战术布置，应对包夹的传切配合，以及防守端的轮转补位。
林凯在防守端测试了新的【幻影存在】。在一次轮转补防中，他原本要去扑防底角的投手，但心念一动，【幻影存在】启动——不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是“误导”持球者的视线。持球者本能地以为林凯会扑向底角，于是将球传向另一侧的空位，而实际上，林凯已经提前移动到了传球路线上。
抢断！快攻得分！
场边的助理教练们面面相觑，他们没看懂刚才发生了什么——林凯的移动轨迹太诡异了，仿佛预知了传球路线。
只有林凯自己知道，那是【幻影存在】与【镜花水月】融合后的新应用:不是单纯的隐匿，而是主动的“误导”，在防守者的认知中植入错误的判断。
训练结束时，每个人都大汗淋漓，但情绪高涨。三巨头之间的化学反应正在建立，这比一场常规赛胜利更重要。
晚上，球队聚餐。在一家安静的意大利餐厅，球员们围坐长桌，难得的轻松时刻。
巴蒂尔在讲冷笑话，斯科拉用带着阿根廷口音的英语调侃穆托姆博的年龄，兰德里和海耶斯在争论哪种披萨最好吃。麦迪坐在林凯旁边，话不多，但脸上的笑容是真实的。
林凯吃着意面，听着队友们的说笑，心里那份因为斯嘉丽而产生的压抑感，稍稍缓解。这里是现实世界，有汗水，有胜负，有队友之间的情谊。那些神秘的能量交换、危险的收集者，像是另一个维度的故事，暂时被隔绝在外。
但真的能隔绝吗？
晚餐结束后，球员们各自回房。林凯在电梯里碰到姚明。
“明天上午自由活动，下午飞波特兰。”姚明说，“你有什么安排？”
“可能去逛逛。”林凯说，“买点东西。”
“注意安全。”姚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洛杉矶……不太平。”
林凯点头。姚明只是随口一说，但听在他耳中，却另有一层含义。
回到房间，林凯站在窗前。洛杉矶的夜色依旧璀璨，但他知道，在这光芒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斯嘉丽·约翰逊，那个神秘的红发女人，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他。她给予能力，也带来警告。她既是诱惑，也是危险。
而波特兰，那座玫瑰之城，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林凯深吸一口气，【节奏之心】平稳搏动。
少年拉上窗帘，将璀璨的夜色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灯昏黄的光，和一颗在寂静中愈发坚定的心。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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