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的午后,酒店宴会厅里灯火通明,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红毯染成流动的星河。全员到位时,天宇正站在舞台中央,手里攥着厚厚一叠流程表,表格边缘已经被反复翻阅得有些卷边。“今天咱们把每个环节过三遍,哪怕是递话筒的角度都要练到分毫不差。”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开始吧,新人入场准备!”
关谷站在宴会厅入口,手心沁出薄汗,反复拉扯着西装领口。他穿的礼服是特意定制的深灰色暗纹西装,袖口绣着细小的樱花图案,与悠悠婚纱上的樱花刺绣遥相呼应。“别紧张,”悠悠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婚纱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就当是平时排练,我在你旁边呢。”她的头纱垂在肩头,珍珠发饰随着呼吸微微晃动,刚才试戴时还觉得有些重,此刻却像有了安定的力量。
“音乐起!”天宇对着对讲机喊道。宴会厅大门缓缓打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流淌而出,但关谷迈出的第一步就慢了半拍,音乐已经到了高潮部分,他的脚步还在红毯中段徘徊,显得有些笨拙。“停!”天宇按下暂停键,音乐戛然而止,“关谷,你走路速度偏慢,音乐剪得太急促了。音响师,把前奏延长十秒,主歌部分放慢节奏,跟他的步频对上。”
音响师立刻在调音台操作,重新剪辑的音乐带着更舒缓的前奏响起,关谷深吸一口气,牵着悠悠的手再次迈步。这次他刻意放慢呼吸,脚步跟着鼓点轻踩地面,婚纱的裙摆随着步伐在红毯上画出柔和的弧线,终于与音乐节奏合上了拍。“很好!”天宇在舞台上鼓掌,“保持这个速度,记住,你们是主角,音乐要跟着你们走,不是你们追音乐。”
接下来是交换戒指环节。司仪拿着串词卡走上台,刚开口就卡了壳:“关谷先生,请问你愿意……呃,悠悠小姐,那个……”他尴尬地挠挠头,“中日双语切换有点绕,刚才记混了。”天宇走过去,接过串词卡,用红笔在中文部分画了波浪线,日文部分标上停顿符号:“这里换气,先中文说‘我愿意’,再用日语重复,语速放慢,像这样:‘我愿意(停顿),あなたと一生を共に过ごしたいです’。”他示范了一遍,语调平稳,衔接自然。司仪跟着练了三遍,终于不再卡顿,眼神也变得自信起来。
敬茶环节的问题来得突然。当关谷端着茶杯走向长辈席时,脚步快得差点撞到旁边的花架,而悠悠穿着高跟鞋,在红毯转角处一个趔趄,幸好关谷及时扶住她。“这里太滑了!”悠悠低头看着地面,眉头微蹙,“刚才彩排没注意,红毯边缘的地毯有点卷边。”天宇立刻让工作人员取来防滑垫,剪开合适的尺寸铺在转角处,用胶带固定好:“所有走道边缘都补上,尤其是敬酒要经过的区域,宁愿多铺点,不能出任何岔子。”他又看向关谷,递给他一个托盘,托盘内侧贴着一张迷你提示贴,上面用小字写着给每位长辈的敬茶词:“伯父请喝茶(おじいさん、お茶をどうぞ)”“阿姨辛苦了(おばさん、お疲れ様)”。“别嫌麻烦,”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紧张时看一眼,比临时想词稳妥。”
互动游戏环节更是状况百出。原本设计的“默契问答”,关谷和悠悠连续三次答错,不是记混了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就是说错了对方最喜欢的花。“不是玫瑰,是紫阳花!”悠悠忍不住提醒他,语气带着点嗔怪。天宇笑着打圆场:“没关系,错了才真实,加点调侃的串词反而更热闹。”他转头对司仪说:“这里加一句:‘看来两位平时藏了不少小秘密,婚礼当天可得老实交代啊’,既能化解尴尬,又能带动气氛。”
摄影师突然举手:“舞台右侧的灯光太暗了,拍新人交换戒指时,阴影落在脸上不好看。”天宇立刻让灯光师调整角度,将一盏追光灯往右侧移了三十度,光束刚好笼罩在戒指盒打开的瞬间,钻石的光芒透过光影折射,在背景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这样拍出来,每一帧都像电影画面。”摄影师满意地比了个oK手势。
第三次完整彩排时,所有环节都流畅了许多。新人入场的音乐与步伐严丝合缝,司仪的双语串词自然切换,敬茶时关谷看着托盘提示贴,再也没说错称呼,悠悠踩着防滑垫稳步走过每个转角,连互动游戏的答错都变成了恰到好处的笑点。天宇站在舞台侧面,手里的流程表已经画满了修改标记,汗水浸湿了衬衫后背,却笑得格外踏实。
“最后检查一遍道具!”他对着对讲机喊道,“戒指盒、敬茶杯、游戏奖品……”工作人员逐一回应,声音清亮。关谷牵着悠悠的手站在红毯尽头,看向彼此的眼神里,少了最初的紧张,多了份对明天的期待。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提前将婚礼的祝福,织成了一张温暖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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