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也不用操这份心了。
因为没过一年，杉杉就把初中所有课程全啃完了。
紧接着，就提出要跳级进高中。
家里请了家教来回走动，亲友们一个个都看在眼里。
这孩子，真是坐火箭往上冲。
每天的学习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但她从不喊累。
反而精神越来越旺盛，思维也越来越敏锐。
对于杉杉的每个主意，大家全都点头同意。
向学校提了申请后，杉杉参加了场专属于她一个人的测试。
考场单独设在一间空教室里。
监考老师是三位资深学科组长。
试卷内容涵盖整个初中阶段的知识点，难度甚至高于中考标准。
这场考试，就是她的中考。
考完当天，所有老师聚在一起批卷子，一个小时后就出了结果。
杉杉拿了满分，顺利通过。
几位老教师反复核对了几遍，最终确认成绩真实有效。
“恭喜凌雪杉同学，正式成为高中生。”
主考官宣读完结果后。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纷纷起身祝贺。
“谢谢老师们，杉杉会想念你们的。”
她站起来鞠了个躬，语气真诚却不显矫情。
女老师们一个个红着眼圈上来抱她。
男老师们也挺想上前搂一下。
可一瞅凌安勋站在边上盯着，只好作罢。
但杉杉从不偏心，谁也不落下，转头冲着男老师们扬了扬小手。
这一举动让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从那天起，杉杉被调去高中部的事在学校炸开了锅。
等凌安勋来接她时，连校领导都围上来夸个不停。
大家纷纷上前打招呼，脸上堆满笑容。
“在这教了一辈子书，头回碰上这么出挑的孩子。”
“可不是嘛，能让凌雪杉在咱们学校念书，那是咱沾了光！将来铁定上报纸头条！”
一群人正说着话，低年级放学铃响了。
校园里顿时热闹起来。
孩子们从教室蜂拥而出。
曹佳佳一眼瞧见那个熟悉的高个子。
她左右张望，发现杉杉不在旁边，立马撒腿跑过去。
跑到跟前时她喘了口气，仰起脸露出甜甜的笑容。
“凌叔叔你来啦？是来接杉杉的吗？”
她这自来熟的模样，把旁边领导看得直愣神，还以为她是凌家什么亲戚。
一位女老师悄悄拉了拉同事袖子，低声问：“这孩子是谁家的？以前没见过啊。”
没人回答，大家都面面相觑。
“这位是……凌同志，你们家孩子？”
终于有位副校长试探着开口。
“不，我不认识她。”
凌安勋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平静。
他说话的时候看也没看曹佳佳一眼。
曹佳佳当场僵住，眼眶唰地就红了。
这一幕恰巧被走过来的杉杉听见。
回家路上越琢磨越乐，最后干脆放声大笑。
“爸爸你也太狠了！当着这么多人说不认识她，她脸都绿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笑声一阵接一阵，在车厢里回荡。
“我这不是怕有人吃醋。”
凌安勋握着方向盘，语气依旧淡淡。
他说完瞥了后视镜一眼，正好对上女儿别过脸去的动作。
凌安勋斜她一眼，杉杉鼓着腮帮子假装没听见。
她把手塞进外套口袋。
车里时不时传来她咯咯的笑声。
凌安勋没再搭理她，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那边曹佳佳憋了一路，到家后把所有委屈全甩给了妈妈。
她冲进屋子，书包甩在沙发上，眼眶通红。
“啊啊啊都是你！要是你能留住爸爸的心，我现在也不用巴巴看着别人叫爸爸！你知道同学怎么笑话我的吗？”
她站在客厅中央，声音拔高。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干的好事！人家根本懒得看你一眼，你还往上贴？嘴上骂那野丫头，你自己呢？你不就是想换个爹养你？”
刘英子猛地摔下茶杯，碎片溅了一地。
她站起身，指着曹佳佳鼻子骂，脸色铁青，呼吸急促。
话一句比一句重，字字扎心。
最后曹佳佳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抱着膝盖呜呜哭。
母女俩头一次谁也不理谁。
整整几天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吃饭时各坐一边，洗漱错开时间，连经过对方房间都会加快脚步。
曹佳佳实在憋不住了，偷偷跑到爸爸单位想找他撒个娇。
哪想到半道上就撞见曹大强。
她在办公楼拐角处停下脚步，心脏猛地一沉。
他旁边还跟着那女人，还有那女人带的儿子。
瞧见那小子紧贴着爸身边走。
曹佳佳肺都快气炸了。
她看着父亲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和那个男孩说话。
而自己上次想让他陪自己去学校开家长会，他却说忙。
她憋着火一路尾随，结果发现这小三住处，竟然比她跟妈挤的那破屋子强太多了！
那是一栋老小区里的单元楼。
虽然外墙斑驳，可楼层不高，阳光充足。
楼梯干净，楼道灯也亮着。
屋里更是整洁宽敞，客厅铺着浅色地砖。
她趴在窗边往里看，厨房有人影在动。
而她和母亲每周才能吃上一次肉，平日都是咸菜配粥。
这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母亲熬夜缝补衣服的样子，还有她偷偷抹泪时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她们省吃俭用，是为了这个家。
可家里最该负责的人却在这里另起炉灶。
公平二字，在这一刻彻底成了笑话。
她再也忍不下去，转身冲向那扇亮着灯的门。
门刚合上一条缝，她猛地冲上去狠狠一推。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屋内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张满是怒意的脸庞。
“哎哟你干嘛的！谁让你乱闯别人家？”
那女人惊叫一声，手扶着门框才没摔倒。
她穿着家居服，头发刚洗过，湿漉漉地贴在肩上。
脚上拖鞋滑了一只，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踝。
曹大强从旁边扑过来拉人，手臂一揽将她护住。
抬眼一看门口站着的人，他脸色顿时变了。
瞳孔骤缩，嘴唇微张，神情由惊讶转为慌乱。
他松开搂着女人的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又觉得不妥，赶紧上前拦在两人之间。
额头上浮起细密汗珠，声音压低。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佳佳？你咋来了？”
他伸手想拉她胳膊，却被她甩开。
“这是我爸的家，我为啥不能来？”
曹佳佳一字一句地说。
她扫视整个屋子，目光停在餐桌上的三人份餐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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