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驾！”高士的呼喝声在晨风中回荡，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长枪斜指天际，马蹄踏过沙丘时扬起的沙砾，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我策马跟在队伍中枢，狐裘领口被风掀起，将刺骨的寒意挡在体外。
继续行进半个时辰后，杜圃勒住马缰，指着前方惊呼：“太白，你看草原的颜色变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原本墨绿的草原竟开始反光，继续往北走往北走，低矮的草贴着地面生长，渐渐地面出现薄冰。
正午时分，草原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脚下的土地被冰层覆盖。
小张突然“哎呀”一声，手中的浊气探测器再次响起，这次的“嗡鸣”声比之前更急促，指针在疯狂打转。
他惊惶的喊道：“李大人！文气紊乱得厉害，浊气浓度也在涨！”
我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文气顺着指尖扩散开来，瞬间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撞得一缩。
这股力量时而凝滞如铁，压得人胸口发闷；
时而又狂暴如涛，令探测器频繁报警。
“是冰原的文气与浊气在冲撞。”
我沉声道，“大家将文气凝聚在体表，别被紊乱的气流冲散了心神。”
刚说完，高士的马突然嘶鸣一声，前蹄在冻土上打滑，差点跪倒在地。
蹄子下的土块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冰层。
“小心！”我嘶声高喊，文气化作一道光带缠住高士的马腹，将受惊的马匹稳住。
冰层下面已经冻实了，就是有些地方表层脆，”他拍了拍马脖子，“别跑太快，稳步走。”
刚说完，小张的探测器又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声，这次不是警报，而是指针指向了西北方，稳稳地停在一个刻度上。
“李大人！浊气浓度稳定了，但……有一股很强的文气波动！”
我心中一动，将自身文气全力释放，顺着探测器指的方向探去。
就在西北方数十里外，一股磅礴的文气与浓郁的浊气交织在一起，像是两条缠斗的巨龙，时而文气占优，泛出金色的光芒；
时而浊气反扑，涌起黑色的浪潮。
这股波动熟悉又陌生，与清族密报中描述的秘境入口完全吻合。
“加快速度！”我翻身上马，文气在队伍前方开辟出一条通道，“那是冰原的方向，文气波动就是秘境传来的！”
高士一听，立刻翻身上马，长枪一指西北：“跟我来！”马蹄踏过冰层，朝着文气波动的方向而去。
行至黄昏，地面的冰层越来越厚，原本的细缝变成了纵横交错的冰裂，踩在上面能听到“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碎裂。
玄冰御寒符将寒气隔绝在外，狐裘的保暖作用也愈发明显，即使风越来越烈，我也没有感到丝毫寒意。
“快看！那是什么！”小李突然高声喊道，手指着远处的地平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地相接之处，出现了一道连绵不绝的白色轮廓，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横亘在漠北的尽头。
那白色纯净又凛冽，与天空的灰云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使隔着数十里，也能感受到它散发的磅礴气息。
“冰原，”我轻声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极北冰原，我们到了。”
“终于快到了！”高士勒住马，用力挥了挥拳头，脸上满是兴奋，“我还以为要在冻土上冻成冰棍呢！”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期待，“李兄，咱们现在继续赶路？”
我笑着摇头：“天黑了，冰原上的寒气会更烈，先找地方扎营，明日一早再进冰原。”
我们在一处背风的冰坡后扎营，这里的冰层厚实，不用担心坍塌。
深夜守夜时，我靠在冰坡上，狐裘铺在身下，隔绝了冰面的寒气。
文气探向冰原深处，秘境的文气与浊气依旧在缠斗，只是这次我清晰地察觉到，文气中竟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清正气息。
“清族的人，或许也在秘境附近。”我轻声自语，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收拾好营地出发。
刚踏入冰原范围，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地面的冰层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花，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大家把护目镜戴上！”王师傅高声喊道，将早就准备好的琉璃护目镜分发给众人。
这护目镜是格物院的新发明，能过滤冰面的强光，戴上后视线果然清晰了许多，不再那么刺眼了。
小张的探测器“嗡嗡”作响，指针一直指向冰原深处，浊气浓度虽然在升高，却始终在安全范围内。
行进中，文气紊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有时文气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有时文气狂暴，卷起地上的碎冰打在身上，疼得人龇牙咧嘴。
正午时分，我们遇到了第一处冰原奇景。
无数冰棱从冰崖上垂落下来，最长的有丈许，像一把把锋利的水晶剑，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真美啊，”小李看得目瞪口呆，“比长安的花灯还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危险。”
高士用长枪捅了捅一根冰棱，冰棱“咔嚓”一声断裂，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这些冰棱随时会掉下来，咱们快过，别停留。”
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根巨大的冰棱从头顶落下，直砸向小张。
“小心！”我和高士同时出手，我的文气化作光盾挡住冰棱，高士则一把将小张拉到身后。
冰棱撞在光盾上，碎裂成无数小块，溅了我们一身冰碴。
小张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没事吧？”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紧队伍，别走神。”
小张点点头，站起身时，突然“哎呀”一声，指着自己的护心镜。
镜面上原本泛着金光的文气，此刻竟泛起了淡淡的黑色，边缘还有一丝裂痕。
“这是……浊气侵蚀的痕迹？”王师傅脸色一变，拿起小张的护心镜仔细查看，“冰棱里掺着浊气！”
“大家提高警惕！”我高声道，“所有奇景都可能伴随着危险。”
文气在队伍外围形成更厚的防护圈，将周围的浊气隔绝在外。
狐裘上的玄冰御寒符蓝光暴涨，与护心镜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双重防护，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符纸正在主动净化靠近的浊气。
走出冰崖后，地面的冰层变得越来越厚，上面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人为刻上去的。
行进到黄昏时分，文气波动突然变得异常强烈，浊气也浓得化不开，探测器的指针直接顶到了顶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停！”我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文气全力探出去，前方数里外，一道巨大的冰裂谷横亘在冰原上，谷中云雾缭绕，黑色的浊气与金色的文气在云雾中翻滚。
隐约可见谷壁上闪烁着古老的符文，正是清族密报中描述的秘境入口。
“就是这里了，”我轻声道，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冰原秘境的入口。”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目光灼灼地望着裂谷，脸上满是震撼与警惕。
“这裂谷……也太吓人了。”小李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躲到王师傅身后。
王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是脸色发白：“探测器显示，谷中有很强的能量波动，咱们要是进去，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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