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地下指挥中心的屏幕上，红色数字在跳动：13天23小时47分。林辰盯着那个倒计时，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缴获的资料堆满了三张长桌，十几个技术员正在紧张地分类分析。
“林部，这是初步梳理出的攻击目标清单。”张正递过平板电脑，眼圈发黑，“共三十七个关键节点，覆盖全国所有主要电网。”
林辰快速浏览。清单上的每个目标都附有详细的脆弱性分析，包括备用系统切换时间、应急响应能力，甚至当地安保力量的换班时间。信息精确得可怕。
“内鬼提供的。”他放下平板，“而且级别不低。”
郑组长走过来，手里拿着另一份文件：“已经排查了所有能接触到这些信息的人员，初步锁定二十七人，正在进一步筛查。”
“时间不够。”林辰摇头，“两周要查二十七人，还要防范攻击。”
“所以得分头行动。”郑组长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你负责技术防御，我负责内部排查。但有一件事你得知道——”他压低声音，“名单里有几个名字，背景很深。”
林辰明白这话的意思。涉及高层，调查必须格外谨慎。
技术组那边有了新发现。组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姓赵，说话语速很快：“林部长，我们分析了他们的攻击模式。不是一次性全面瘫痪，而是分阶段、分区域进行。”
他调出模拟动画。第一阶段，东北电网局部故障；第二阶段，华东电网压力激增；第三阶段，全国性连锁反应。
“每个阶段间隔四十八小时，给我们留出了反应时间。”赵组长推了推眼镜，“这很反常。”
“为什么？”
“如果是恶意攻击，应该追求最大破坏。但他们好像在......测试我们的应急能力。”
测试。这个词让林辰想起了之前的各种“异常”——核电站的控制参数被修改但很快恢复，电网出现波动但未造成实际损害。原来都是压力测试。
“他们在为真正的攻击做准备。”林辰得出结论，“摸清我们的反应模式，找出薄弱环节。”
如果是这样，那么真正的攻击可能比预想的更隐蔽、更致命。
他立即召集了电网专家、反恐专家和技术人员，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争论很激烈。
“应该立即升级所有安防系统。”军方代表主张。
“但升级需要时间，而且可能影响正常供电。”电网公司的老总很为难。
“那就重点防护。”林辰提出折中方案，“先保护最关键的三十七个节点，其他后续跟进。”
方案通过了，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三十七个节点分布在二十三个省，协调工作异常复杂。每个地方都有特殊情况，每个领导都有不同意见。
林辰几乎整天都在打电话，协调、解释、说服。嗓子哑了，就含一片润喉糖继续。
第三天，倒计时显示：11天。内部排查有了进展。郑组长秘密约见林辰，地点在公安部大楼的天台。
“查出来了。”老同志递过一个信封，“但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
信封里是几个人的档案，职位都不低。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人都与一个共同的人有关——某位已经退休的老领导。
“这位老领导在位时，推动了很多能源项目。”郑组长说，“但现在看来，那些项目可能都被利用了。”
“他知道吗？”
“不清楚。但根据规定，我们要先找他谈话。”
谈话安排在老领导西山的住所。林辰和郑组长一起去，没带随从。老领导已经八十多岁，但精神矍铄，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你们来了。”老人收了拳势，示意他们坐，“是为了那些项目的事吧？”
开门见山。林辰和郑组长对视一眼。
“老领导，我们确实有些疑问......”
“不用绕弯子。”老人坐下，自己倒了茶，“那些项目，我当时就知道有问题。但有些力量，不是我能对抗的。”
话里有话。林辰追问：“什么力量？”
老人沉默良久，望向远山：“我退休前，有人找过我，给了我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都不能动。如果动了，后果很严重。”
“名单在哪？”
“烧了。”老人苦笑，“但我记得几个名字，可以告诉你们。”
他报出了三个名字。林辰记下后，心跳加速——这三个人，现在都在关键岗位上。
“他们现在还在活动吗？”郑组长问。
“不知道。但我建议你们，谨慎行事。”老人看着他们，“这个局，布了二十年。你们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离开时，夕阳西下，西山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
回程车上，郑组长突然说：“林辰，你说我们真的能赢吗？”
“必须赢。”林辰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没有退路。”
第四天，倒计时：10天。技术防御有了进展。赵组长兴奋地汇报：“我们找到了一种检测异常信号的方法！”
新算法基于深度学习，可以实时监测电网数据，发现微小的异常波动。虽然不能完全阻止攻击，但可以提前预警。
“立即部署到三十七个节点。”林辰下令。
部署工作需要专业技术团队。林辰从各大高校和研究机构借调了三百多名专家，组成三十七个小组，分赴各地。
但人手还是不够。关键节点的运维人员需要培训，新系统需要调试，时间太紧了。
第五天，倒计时：9天。林辰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顾凡。
“林部，我听说你们在搞电网防护。”顾凡的声音有些疲惫，“‘冰焰’实验室有个技术，可能用得上。”
“什么技术？”
“超导限流器。可以在电网出现故障时，瞬间切断电流，防止连锁反应。”
林辰眼睛一亮：“成熟吗？”
“实验室阶段很成功，但没大规模应用过。”
“需要多久能生产？”
“如果全力以赴，一周可以做出第一批，够三十七个节点用。”
“立即开始！”
顾凡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好，我马上组织。但林部，这事要是失败了......”
“不会失败。”林辰说，“因为不能失败。”
第六天，倒计时：8天。内部排查遇到了阻力。郑组长汇报，有三个调查对象突然“生病住院”，无法接受询问。
“很明显，有人通风报信。”郑组长脸色难看，“我们的调查组里，可能也有问题。”
雪上加霜。林辰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敌人不仅在外面，还在内部。
他调整了策略，让郑组长明面上继续常规调查，暗地里由张正带领一个小队，进行秘密侦查。
第七天，倒计时：7天。一周了。超导限流器的生产进展顺利，第一批样品通过了测试。电网监测系统也完成了部署，开始试运行。
但就在这天晚上，西南某电网节点出现了第一次真正的攻击尝试。
林辰在指挥中心看着实时数据。异常信号出现了三秒，然后消失。监测系统准确捕捉到了，但没来得及定位来源。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新系统。”赵组长分析。
“回应他们。”林辰说，“让那个节点故意暴露出一个‘漏洞’，看他们上不上钩。”
诱饵计划很快制定。第二天，那个节点的备用系统“意外”故障，切换时间比正常慢了五秒。
果然，攻击再次出现。这次持续了十秒，强度也增加了。监测系统成功锁定了信号源——东南沿海的一个小岛。
“立即行动！”林辰下令。
海警部队迅速出动，但到达时只找到了废弃的设备。人已经跑了，但留下了一些线索：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下一次攻击的时间——三天后。
倒计时：4天。
时间越来越紧，但至少有了具体目标。林辰组织力量，在那个小岛周围布控。同时，其他节点的防护也全面升级。
第九天，倒计时：5天。张正的秘密调查有了突破。他在某个嫌疑人的情妇家里，找到了一个加密的U盘。
破解后，里面是完整的攻击计划，以及一份参与人员名单。名单很长，涉及多个领域，甚至包括几位知名学者。
“这些人......”张正难以置信，“都是社会名流。”
“所以更危险。”林辰看着名单，“他们用正当身份做掩护。”
根据这份名单，郑组长展开了更大范围的调查。但阻力也更大了。有人说这是“打击面过宽”，有人说“影响团结”。
关键时刻，上级领导发话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有了尚方宝剑，调查进展加快。三天内，十七人被控制，其中包括两名厅级干部。
第十天，倒计时：4天。林辰终于回了趟家。罗蔷蔷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儿子看到他时，愣了几秒才扑过来。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家伙眼泪汪汪。
林辰鼻子一酸：“怎么会，爸爸最爱你们了。”
那一晚，他抱着儿子睡得很沉。但凌晨三点，电话还是响了。
“林部，他们提前行动了。”张正的声音很急，“东北电网出现异常，比计划提前了四天！”
林辰立即起床，亲了亲熟睡的儿子，轻轻关上门。
出门时，罗蔷蔷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他的外套：“注意安全。”
“嗯。”他接过外套，快步离开。
倒计时归零了吗？还是说，之前的倒计时本身就是个骗局？
坐在车上，林辰看着窗外飞逝的夜色。
不管怎样，战斗已经打响。
而他，必须去守护那些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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