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是熔炉,呓语是淬毒的刃——一字一句,都在剐割守护者的魂。
血写的“火商”,是古老凶兆对熵增法则的泣血翻译。
诗魂石的反噬,比流寇的柴刀更冰冷,震飞的房梁是系统降下的第一道天罚。
琉璃腿扫断人骨,也扫碎了凡尘对“侠”的最后幻想。
木矛楔进溃烂的伤口,搅动的不止是血肉,更是濒临崩溃的意志。
“燃烬”协议启动——抽干血肉为火种,只为维系一盏将熄的油灯。
假死的冰窟里,清道夫的飞刀钉穿了触碰我的枯手,∑符号在雨水中狞笑。
麻木的残臂深处,一点蛮荒的幽光悄然刺破灰晶——那是神树纹苏醒的第一只眼睛。
雨声是钝刀子,一刀刀刮着耳膜。
意识在滚烫的油锅里浮沉,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肋下那道裂口的剧痛狠狠拽下去。铁锈味塞满了喉咙,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咽下烧红的砂砾。左臂断腕处早已麻木,被灰晶覆盖的残肢沉得像灌了铅,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不属于人间的阴寒正顺着肩胛骨向上蔓延,冻结每一寸试图挣扎的筋肉。
视野里蒙着一层跳动的、不祥的红雾,像是隔着浸血的热蜡看世界。草堂倾斜、旋转,破碎的瓦片在泥泞里闪烁幽光,像野兽的獠牙。
“呃……”喉咙里滚出无意义的音节,灼热的气流灼烧着干裂的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心跳都在颅腔内擂鼓,震得太阳穴突突乱跳。身体像一具被拆散、又用锈蚀铁钉勉强拼凑起来的木偶,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冷。深入骨髓的冷,来自那条被灰晶吞噬的左臂残肢。
热。焚心蚀骨的热,来自肋下那处被盐商袖箭撕裂、又在泥泞中滚爬后狰狞翻卷、正无声溃烂的伤口。
两股力量在身体里疯狂角力、撕扯。冷热交织,如同冰锥与烙铁同时贯穿着躯壳。
“景崴……景崴……”
破榻的方向传来微弱、断续的呼唤,像风中残烛最后一点摇曳的火苗。是老杜的声音,却缥缈得不真实,仿佛隔着万丈深渊传来。
想回应,想动。身体却像是被无数冰冷的铁链锁死在冰冷的泥地上。眼皮重逾千钧,每一次试图掀起,都耗尽仅存的一点力气,换来的只是视野里那片跳动的血雾更加浓郁。
“熵……”喉咙不受控制地痉挛,一个滚烫的词挤了出来,灼烧着舌尖,“……增……不可逆……”
昏沉粘稠的意识深处,某个被高烧点燃的角落正不受控制地沸腾。那是在警校图书馆角落积灰的物理教材,是无数次对抗训练间隙教官随口提及的理论碎片,此刻却像野火燎原,疯狂吞噬着残存的理智。
“封闭……系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炭火里捞出来,带着火星,“终归……热寂……万物……死序……”
草堂漏下的冰冷雨滴,正一滴、一滴,砸在额头的同一个位置。那点细微、尖锐、持续的冰冷触感,如同绝望深渊里唯一清晰的锚点,死死拽住即将被高烧彻底焚毁的最后一缕清明。
这点可怜的“清醒”,正目睹着自己灵魂的失控。
“……能量……耗散……”喉咙里翻滚着嘶哑的呓语,破碎,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的逻辑,“……宇宙……终局……冰……冷……黑暗……”
“景崴!”
杜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惊骇。
我混沌的视野勉强聚焦了一瞬。
老杜枯槁的身体在破榻上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是翻江倒海的恐惧。他挣扎着,一只枯瘦如柴、指甲缝里还嵌着泥污的手,正剧烈地颤抖着伸向散落在地的一段断裂竹筒。
他的指尖在泥水里摸索着,沾满污秽,猛地戳进自己干裂翻卷的下唇!
暗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凝聚在指尖。
那根染血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和惊惶,狠狠地、颤抖地,在湿冷的竹筒断裂面上划动!
“火!”他用血写下一个扭曲的篆字,像一团在寒风中挣扎的烈焰。
“商!”紧接着,又是一个字,笔画刚硬,带着陨落的肃杀——那是商星坠落的凶兆!
两个血淋淋的字在灰暗的竹筒上并立——“火商”。
熵!
他在用他的血,用他能理解的、最古老最凶险的意象,来记录我口中泄露的、来自未来的死亡箴言!
轰——!
就在那血淋淋的“火商”二字在竹简上扭曲成型的刹那,一股狂暴、冰冷、充满毁灭意志的能量,毫无征兆地从我胸前紧贴着的诗魂石内部炸开!
那感觉,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膛!
“噗——!”一口滚烫的淤血再也压不住,狂喷而出!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弥漫整个草堂。
身体被这狂暴的力量狠狠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瞬间被浓稠的血雾彻底遮蔽,耳边是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蜂鸣!
视网膜像是被强酸腐蚀,瞬间被瀑布般的乱码覆盖,猩红刺眼,每一个扭曲跳动的符号都散发着不祥的诅咒气息: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泄露!]
[严重污染!严重污染!]
[记忆清洗协议启动!强制清除倒计时:3…]
冰冷的倒计时数字疯狂闪烁,如同丧钟敲响!
来不及思考!
身体的本能,那些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用血与汗烙印进骨子里的武警反应,在系统冰冷的抹杀指令降临前,抢先一步接管了这具残破的躯壳!
头顶,一根被之前能量冲击震得摇摇欲坠、碗口粗的断裂房梁,正带着沉闷的风声,朝着我的头颅狠狠砸落!
“滚开!”
喉咙里炸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早已琉璃化、沉重如石的右腿残肢,此刻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仅存的脚掌猛地蹬地,身体如同被强弓射出的劲弩,贴着冰冷湿滑的泥地,向侧面死命翻滚!
轰隆!
断裂的房梁擦着后脑勺重重砸落,溅起大片泥浆,如同墓穴的封土。
翻滚未停!
草堂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被一股蛮力从外面狠狠撞开!三个形容枯槁、眼冒绿光、手持锈蚀柴刀和木矛的流民,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嘶吼着扑了进来!目标直指墙角破榻上气息奄奄的老杜!
“粮!药!”
贪婪的吼叫混合着腥臭扑面而来。为首者枯瘦的脸因狂热而扭曲,柴刀闪着寒光,直劈向榻上毫无抵抗之力的杜甫!
“找死!”
翻滚中的身体如同绷紧后骤然释放的弩弦,右腿残肢在地面猛地一撑一旋!那条覆盖着灰晶、沉重无比的右腿,此刻化作一根蛮横的攻城锤,带着高速旋转的离心力,狠狠扫向扑在最前面的流寇下盘!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炸响!
流寇的小腿胫骨如同朽木般应声而断!惨绝人寰的嚎叫瞬间撕裂雨幕!他身体失去平衡,扭曲着向前栽倒。
几乎同时,身体借着旋扫的余势弹起,覆盖着厚厚灰晶、麻木僵硬的左臂残肢,如同裹着铁甲的攻城巨木,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惯性,狠狠撞向第二个流寇的胸口!
砰!
闷响如中败革。那流寇双眼暴凸,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第三个同伙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动作干净、狠辣、致命。是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效率。
然而——
高烧如同沉重的泥沼,死死拖拽着神经。剧痛撕扯着每一寸肌肉和脏腑。琉璃化的肢体如同锈蚀的齿轮,每一次发力都带着令人心悸的迟滞和艰涩。
慢了!
终究慢了半拍!
第三个被同伴撞倒的流寇,眼中闪烁着最原始的疯狂和求生欲,竟在摔倒的瞬间,将手中那根削尖的、淬着不知名污秽的木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刚刚完成旋扫、身体重心尚未完全收回的我——的左肩胛骨下方,那个被袖箭撕裂、正狰狞溃烂的伤口处,狠狠捅了过来!
噗嗤!
尖锐的木矛尖端,带着一股野蛮的穿透力,狠狠楔进了那处早已血肉模糊、脆弱不堪的裂口!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冲口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创伤都更暴烈、更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瞬间贯穿了身体!眼前血红的世界猛地一黑,随即被无数爆炸的金星填满!
左肩下方,那处本就濒临崩溃的伤口,彻底被撕裂、搅烂!温热的、带着浓烈腐败气味的液体,混合着新鲜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半边残破的衣襟。
身体像被抽掉了脊梁,踉跄着向后倒退,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草堂顶棚簌簌落下灰尘。
三个流寇,两个重伤垂死,在地上痛苦哀嚎翻滚。最后一个捅出那一矛的,被同伴的惨状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尖叫着逃出了草堂,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草堂内,只剩下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濒死者的呻吟,以及雨滴砸在屋顶和泥地上的单调声响。
我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墙,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墙壁向下滑。左肩下方传来的剧痛如同活物,每一次心跳都泵出大股的滚烫液体。视野里猩红的系统乱码和强制清除的倒计时仍在顽固闪烁:[……2…],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诗魂石紧贴胸口,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急促的震颤,像垂死者的脉搏。那股冰冷狂暴的反噬能量暂时蛰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令人不安的寂静。
“崴…景崴……”
老杜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颤抖。他枯槁的脸转向我这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左肩下方那处正汩汩渗血的恐怖伤口,又艰难地移向我胸前微微震动的诗魂石,最后,落在我因剧痛和失血而扭曲的脸上。
他的嘴唇翕动着,干裂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他自己抹上去的、记录“火商”二字的暗红血渍。
那双眼睛里,此刻翻涌着的不再仅仅是濒死的麻木和病痛。
是目睹了某种禁忌力量爆发后的巨大惊骇。
是看到守护者被无形规则反噬重创的深切恐惧。
还有一种……混杂着绝望的、洞悉了某种残酷真相的悲凉。
他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缠绕在我身上、也缠绕在他命运里的枷锁本质。他看着我左肩下那个被木矛粗暴扩大的、如同地狱之眼的伤口,看着那泊泊流出的、混着灰败浆液的污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最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挤出几个字:
“汝……魂……裂……矣……”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腐肉和雨水泥腥的浊气。三个流寇倒在血泊里蠕动,哀嚎声像钝锯子拉扯着神经。捅穿我左肩的木矛还斜插在伤口里,随着每一次喘息微微震颤,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像把烧红的匕首在烂肉里搅动。
“呃……”牙缝里挤出的抽气声带着血沫。身体沿着土墙下滑,冰冷的墙皮摩擦着后背的伤口。左肩下那个被木矛扩大的裂口像个贪婪的泉眼,温热的血混着灰败的粘稠浆液汩汩涌出,浸透半边衣襟,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视野里那片猩红的血雾更浓了,系统强制清除的倒计时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
[记忆清洗协议启动!强制清除倒计时:2…]
冰冷的数字每一次闪烁,都像重锤砸在意识深处。那些深埋的、属于景崴的记忆碎片——武警学院操场上烈日下的汗水、反恐演习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队友递来半瓶矿泉水的笑脸——如同被投入硫酸池的照片,边缘开始卷曲、发黑、溶解。剧痛混合着记忆剥离的虚无感,让胃袋痉挛抽搐。
“崴…景崴!”老杜嘶哑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惊恐,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破榻边缘,指节惨白。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血丝密布,死死钉在我左肩那个插着木矛、如同地狱之眼的伤口上,又猛地转向我胸前紧贴着的、正发出微弱却急促震颤的诗魂石。
“妖…妖法…反噬…”他喉咙里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汝魂…裂矣…天…天罚…天罚啊!”
他的认知被彻底击穿了。那血写的“火商”竹简,那凭空震飞的房梁,那琉璃腿扫断人骨的可怖力量,还有这此刻正汩汩冒着污血、非人般的伤口…这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侠”与“武”的范畴。在他眼中,这就是亵渎天地的邪术,是招致神罚的明证!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
“嗬…嗬…”我喉咙里滚着血沫,想说话,想告诉他这不是妖法,是比妖法更冰冷、更无情的规则。但刚一张口,一股腥甜就涌了上来。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往下滑了一截,左肩撞在墙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噗嗤!
插在伤口里的木矛被这一撞,往里又楔进了半寸!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冲口而出!眼前瞬间血红一片,金星乱爆!那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从伤口处猛地炸开,沿着脊椎直冲脑髓!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弹动、痉挛!
就在这意识被剧痛撕扯得近乎溃散的边缘——
嗡!
紧贴胸口的诗魂石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冰凉气息!这气息如同寒冬深潭的一缕水流,瞬间注入几乎被高烧焚毁的大脑!
轰!
混乱的思绪仿佛被投入冰水,瞬间凝滞了一瞬!
眼前猩红的系统乱码和那索命的倒计时被这股冰凉的气息短暂地压制了!那冰冷的信息流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扫过身体状态——高烧、重度感染、多处贯穿伤、失血、琉璃化侵蚀…数据如同瀑布般在意识深处流淌而过!
紧接着,一个冰冷、疲惫、毫无情感波动的指令,取代了强制清除的倒计时,如同刻刀般凿进脑海:
[紧急状态:守护者意识濒临崩溃,核心锚点濒危。]
[启动‘燃烬’协议:提取所有可支配生物能,优先维系核心锚点生命体征,强制进入最低能耗假死状态。]
[执行。]
“不——!”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剧痛!“燃烬”是什么?假死?!那老杜怎么办?这破草堂,外面还有流寇!这念头如同最后的火星,在冰冷的指令下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但“协议”的力量远超意志。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如同黑洞般在体内爆发!
嗡——!
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全身的血液、筋肉、骨骼、甚至每一寸残存的生命力,都被胸前那块冰冷的石头疯狂抽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跳动骤然变得沉重、缓慢,每一次搏动都无比艰难!四肢百骸的温度在飞速流逝,深入骨髓的冰冷迅速蔓延!
高烧带来的灼热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魂被冻结的麻木。肋下和左肩的剧痛还在,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遥远而模糊。意识像沉入万载玄冰的湖底,被冰冷、黑暗、沉重的湖水包裹着,不断下沉、下沉…感官被急剧压缩,视野迅速黯淡、收缩,最后只剩下胸前诗魂石那点微弱却执着跳动的冰凉,如同冰层下唯一的光点。
身体的操控权正在被剥夺。
“嗬……”喉咙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沉重的气音。眼皮如同被焊死,再也无力抬起。身体沿着冰冷的土墙,彻底滑坐在地。头颅无力地垂下,下巴抵在胸前,视线最后模糊地定格在左肩下方——那根该死的木矛还斜插在伤口里,污血和灰败的浆液顺着矛杆缓缓滴落,在身下的泥地上积成一滩粘稠的暗红。
沉重的麻木感潮水般淹没上来。
“景崴!景崴!”杜甫的声音变得遥远、飘渺,充满了绝望的惊恐。他挣扎着想从破榻上下来,枯瘦的身体滚落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像濒死的虫子一样,用唯一能动的手臂支撑着,在泥泞中拖行,朝着我滑倒的方向艰难地爬过来。浑浊的眼睛里血丝密布,死死盯着我那低垂的头颅和毫无生气的躯体,口中发出嘶哑、破碎的哀鸣:“醒…醒醒!莫…莫睡!天罚…天罚未消啊!醒醒——!”
他的指尖终于够到了我垂落在泥地里的、覆盖着厚厚灰晶的左臂残肢。
冰冷!刺骨的冰冷!仿佛摸到了一块万载寒冰!那非人的触感让他枯瘦的手指猛地一颤!
也就在这一瞬间——
嗖!
一道极其微弱、几乎融入雨幕的破空声!
噗!
一柄锈迹斑斑、只有巴掌长的简陋飞刀,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地钉在了杜甫那只刚刚触碰到我的、枯瘦的手背上!
“呃啊!”杜甫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枯手猛地一缩!
草堂门口,雨幕深处,一个矮小的身影一闪而没,像融入了水汽的幽灵。只有那柄钉在老杜手背上的飞刀尾部,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一个用劣质颜料歪歪扭扭涂画的符号——一个尖锐的、血红色的“∑”!
清道夫的爪牙!
它们从未远离!它们在等待机会!等待我这个被系统“燃烬”协议拖入假死状态的守护者,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一刻!
冰冷、麻木、沉重的意识深处,那点被“燃烬”协议强行压制的守护本能,被这柄淬毒的飞刀和老杜压抑的痛呼,猛地刺了一下!
像冰封湖面下骤然裂开的一道缝隙!
一股混杂着暴怒、不甘和绝望的微弱力量,如同困兽最后的挣扎,试图冲破那沉重的冰封!
身体无法动弹。眼睛无法睁开。
但那只覆盖着灰晶、被杜甫触碰过的左臂残肢,那根僵硬冰冷的断臂,指尖猛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那覆盖其上、如同凝固岩浆般的灰败晶体深处,一点幽暗、冰冷、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微光——三星堆神树纹路的某个枝桠——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如同深埋地底的凶兽,睁开了第一只眼睛。
(第146章:高烧呓语·阴阳初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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