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都权景律所，百叶窗将阳光切成细细的条纹，栗娜坐在办公桌后神色有些落寞。
她刚挂了和高叶的通话，指尖在桌面停顿片刻，起身整理了一下米白色裙子，走向罗槟的办公室。
“林墨最近会回京都出差。”栗娜推开门，语气平静，“我还跟他提了封老大的事，听意思他愿意帮忙。
另外，蓝红的案子，我打算介绍给林墨，省得你为难。”
罗槟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闻言抬眼看向她。蓝红刚来过，一审败诉的事让她急得眼圈发红，缠着自己想办法，正头疼怎么应对。
毕竟，一边是多年情分，一边是案子本身的棘手。
栗娜这提议，倒是解了他的围。可看栗娜提起蓝红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他又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给林墨也好。”罗槟指尖敲了敲桌面，“不用等他到京都，让蓝红直接联系吧，这个案子越拖的时间长越不利。”
他顿了顿，解释道，“蓝红公司一审输在‘消费欺诈’的认定上，但实际上他们的行为够不上欺诈。
林墨有个师兄是汽车流通协会专家委员会的法律专家，只要事实属实，不违反原则，他有办法让委员会出份证明，推翻这个认定。”
“好。”栗娜点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终究还是变成了沉默。
她转身走出办公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比平时更响些，回到工位后，直接用律所座机拨通了蓝红的电话，语气公事公办：
“蓝女士，我是权景律所栗娜，罗律师建议你联系林墨律师……”
办公室里，罗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喊住她，最终还是没出声。
他拿起手机，翻出林墨的号码拨了过去，铃声没响几秒就被接起。
“林墨，跟你说个事。”罗槟开门见山，把权景最近的乱子一股脑倒了出来。
封主任被投诉、顾婕趁机发难想逼宫，说得急了，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焦虑，
“圈子里都传开了，律协也盯上了。这事儿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对吧？
权景毕竟是你老东家，墙上还挂着你的照片呢，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整垮了吧？”
林墨早知道剧情走向，也知道封印是被人陷害的：“我最近在忙个大案子，还真没顾上。
封老大的事是听栗娜说的，不过我托人查了查，确实有眉目。”
他点开邮件，把一份资料发了过去，“刚给你发了封邮件，里面有个地址和女孩的名字。
封老大以前帮她打过官司，你看看就知道这次的症结在哪儿了。”
罗槟心里咯噔一下，没点开邮件就猜到了七八分，脱口道：“是蓄意诬陷？”
“没错。”林墨肯定道，“那女孩八成是对当年的判决结果不满，被人当枪使了。
你想想，她不报警，偏偏找顾婕投诉，这里面能没猫腻？顾婕当天到底做了什么，你得好好查查。”
罗槟眉头拧成个疙瘩，指尖在桌面上重重一磕：“肯定是顾婕撺掇的！她就是想抢主任的位置！”
“我也就是个推断。”林墨提醒道，“但做了就难免留痕迹，你可以查查顾婕的行车记录仪，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就让人去办。”罗槟站起身，语气松快了些，“谢了啊，等你回京都，我请你喝酒。”
“自家人客气什么。”林墨喝了口茶，话锋一转，“对了，宾哥，我这边有个事求你。”
“你说。”罗槟刚欠了一个人情，毫不犹豫的回应。
林墨直接说道：“我马上要接掌名堂的主任，打算并购和扩张，人手不够，想跟你借个人。”
罗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想让栗娜过去？”
他沉默片刻，苦笑道，“她之前跟我提过，去留是她的自由，我没权利拦着。不过我好奇，你为什么偏偏选她？”
“槟哥，栗娜是不可多得的行政天才。”林墨坦诚道，“她在律所待了这么多年，业务门清，我接掌名堂，正需要个信得过的人辅助。”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叶子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她最适合的位置不是秘书，也不是做行政。
而且……你该不会看不出来吧？栗娜眼里只有你，可你只拿她当朋友。
与其让她在这儿蹉跎，被感情和家里的事困住，不如换个圈子，让她能往前看。”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久到林墨以为信号断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罗槟低低的声音：“我明白。”
他叹了口气，“我和栗娜是多年的同事、朋友，我也不想她一辈子守在我办公室外面。”
罗槟心里清楚，自己对栗娜是有亏欠的。这些年他一直逃避她的感情，一来是太熟悉了，栗娜也太懂他，懂到他觉得没了隐私。
二来是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蓝红的影子总在眼前晃，当年请柬都发了，最后却看着她嫁给百亿富豪，这成了他解不开的结。
“我确实耽误了她。”罗槟的声音里带着怅然，“她去魔都也好，希望你能帮她放下过去，实现她的理想。”
林墨嘴角微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先去处理封老大的事，等我回京都，咱们再细聊。”
“好，回来不醉不归。”罗槟挂了电话，打印出林墨发的资料，急匆匆往外走。路过栗娜工位时，他脚步顿了顿，低声说：“谢了。”
栗娜摇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司机和黛曦都在楼下等着了，你快去吧。”
“对了，”罗槟补充道，“一会帮我落实件事，具体的我微信发你。”
“嗯。”看着罗槟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栗娜拿起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是林墨之前发来的消息：“行政总监和次席执行官的位置，给你留着。”
她指尖摩挲着屏幕，眼眶微微发热，随即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是时候往前走了。
而罗槟坐进车里，翻开手里的资料，看到那个女孩的名字时，眼神一凛。对司机道：“去这个地址。”
他对这女孩有印象，当年的案子确实棘手，没想到事隔这么久，竟然成了顾婕攻击封印的武器。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他紧绷的侧脸。这场权景的风波，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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