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归墟之门的刹那,并非穿越空间的感觉,而是一种……存在本身被剥离的极致虚无感。
所有光线、声音、气味、触感……一切感知外界的手段尽数失效。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甚至连“我”这个概念都开始模糊、动摇。这里是无尽的“空”,是万物终结后的最终沉淀,是连“虚无”这个词都显得多余的——绝对归墟。
岳山、苏瑶等人只觉得自身道基如同风中残烛,法力、神识乃至思维都在飞速“蒸发”,融入这片绝对的“无”中。他们如同溺水者,拼命挣扎,却抓不到任何凭依,只能感到自身在不可逆转地消散。
“紧守道心!想象你们自身存在的‘锚点’!”林清风的声音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直接在他们近乎冻结的识海中响起。
众人闻言,立刻依言而行。岳山想象着紧握雷戟、雷霆炸裂的炽热;苏瑶回忆着极寒中那一点不灭的冰心;影舞固守着融入阴影时的那份绝对自我……凭借着对自身之道最坚定的认知,他们勉强在这片“无”中维持住了岌岌可危的存在。
但这也仅仅是维持。他们如同悬浮在无边墨海中的几个微弱气泡,随时可能破裂。
唯有林清风不同。
踏入此地的瞬间,他的混沌青莲道基不仅没有受到压制,反而如同回到了母体,发出了欢欣的嗡鸣。这片绝对的“无”,正是混沌未开之前的状态,是他大道根源的体现!
他无需刻意维持,自身的存在于此地无比自然。他甚至能感觉到,这片死寂的“无”中,蕴含着诞生“有”的无限可能。
他便是这“无”中,唯一的“有”,亦是点燃一切的“变数”!
“这里便是归墟之海……”林清风的意念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感知着这片绝对的死寂。他能察觉到,在那无尽的深处,一股庞大到难以形容、冰冷到冻结灵魂的意志,如同这片“海”的底部,正缓缓苏醒。
那便是窃取了归墟权柄的古老存在——自称为 “寂灭之主” 的存在。
“闯入者……混沌的种子……”
一个比镜墟意志更加古老、更加威严、带着仿佛能裁定万古兴衰的冷漠意念,如同整个归墟之海本身在发声,轰然降临。
“汝……不该存在于此。”
随着这意念,原本平静(或者说连“平静”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的归墟之海,开始“涌动”起来。并非物质的流动,而是“存在否定”的浪潮!
无形的浪潮朝着林清风以及他庇护下的众人席卷而来。这一次,不再是镜墟意志那种基于法则的终结,而是更加根本的、基于 “概念”的抹除!浪潮所过之处,连“可能存在”这个概念都在被强行删除!
岳山感觉自己“雷霆”的概念在模糊,苏瑶感到“冰寒”的意义在流失,影舞察觉到“阴影”的定义在瓦解……他们赖以存在的道基,正在从根源上被否定!
“在我的混沌面前,谈‘不该存在’?”
林清风笑了。他立于绝对的“无”中,周身那微弱的混沌虚影再次浮现。但这一次,虚影不再仅仅是防御。
他双手虚抱,仿佛环抱着整个归墟之海,朗声道:
“你说无,我便要有!”
“混沌青莲——无中生有!”
轰!
以他为中心,那微小的混沌虚影骤然膨胀!不再是演化宇宙景象,而是最纯粹、最本源的 “创造”之力!
在这绝对的“无”中,一点“有”被强行定义、诞生!
首先是“光”!并非星辰之光,而是定义“明亮”与“可见”这个概念本身的光!
紧接着是“空间”!定义了“此处”与“彼处”的界限!
然后是“时间”!赋予了“过去”、“现在”、“未来”的流动!
混沌之气翻滚,如同开天辟地的巨人,在这片绝对的归墟之海中,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方拥有基础法则的、微型的“存在之域”!
这片域的范围不大,仅能勉强将林清风及其同伴笼罩其中,但其意义无比重大——它在这万物终结之地,重新定义了“存在”!
那席卷而来的“存在否定”浪潮,撞击在这片刚刚诞生的“存在之域”上,如同碰到了最坚固的堤坝,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不可能!!!”寂灭之主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名为“震惊”与“暴怒”的波动!“归墟乃终极之‘无’!汝怎能……无中生有?!”
它无法理解,它掌控归墟权柄,能让万有归于无,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绝对的“无”中,重新定义出“有”!这颠覆了它的认知,动摇了它权柄的根基!
“你的归墟,是掠夺,是终结。”林清风立于自己开创的微型世界中央,宛如创世神只,声音平静却带着无上威严,“而我的混沌,是赋予,是开始。”
“你窃取权柄,妄图以寂灭覆盖一切。而我……”
他抬手指向这片死寂的归墟之海,声音如同创世道音,响彻这终极之地:
“我将在此地,以混沌重开天地,让你的归墟,成为我新世界的……基石!”
“寂灭之主,现身吧!让你的寂灭,来试试我这新生的……混沌开天之力!”
挑战,直指那隐藏在归墟之海最深处的古老存在!
最终的决战,在这万物终结与开始的源头,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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