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得半死的赵峻听到陈七七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这里,不由怔忪了半晌。
他脱口而出道:“你……你怎么知道?!”
“是方静怡告诉你的?!”
赵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第一个念头就是方静怡出卖了他。
陈七七闻言,倒是微微一愣。
随即她嗤笑出声:“蠢货!还需要别人告诉?”
“你们伯府如今什么光景,还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赵峻听了陈七七的话,只觉得又羞又恼。
尤其是那“蠢货”二字,更是扎心得紧。
他仗着酒意和那股子无赖劲,本想强辩。
可眼神一触及到陈七七的冷漠目光,却又只能小声逼逼道:“是又如何?”
“你既嫁了我,你的钱自然就是伯府的钱!”
“用女人的嫁妆填补家中亏空,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这么干的?”
“就你……你还敢不从?!”
这番不要脸的言论,他说得竟有几分理直气壮。
许是跟这样的蠢货打交道多了,陈七七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
“你们这不要脸的穷酸破落户,拿着脸面名声要挟我嫁进来,我这张脸早就丢尽了。”
“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若敢动我嫁妆的一分一毫,咱们就鱼死网破!”
赵峻僵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方锦棠竟然如此豁得出去!
他记忆里那个就算哭泣都只敢小声啜泣的女人,怎么就变成这么个煞神模样?
难道是方静怡知道她的妹妹嫁不出去,合着骗自己娶了她?
赵峻这人沉迷声色犬马,一点本事全无。
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不务正业的想法。
看着赵峻眼中的慌乱和退缩,陈七七嫌恶地收回了目光。
“滚。”
“以后再敢踏进我的院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赵峻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水渍和鞋印。
他连狠话都忘了放。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芙蓉苑,比丧家之犬还要仓皇。
赵峻没地方去,只能出了芙蓉苑随便找了个妾室的屋子歇息。
第二天,赵峻没有在芙蓉苑歇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靖安伯府。
方静怡正躺在榻上被丫鬟伺候着喂药。
她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方静怡听到这事,不由坐直了身子,让眼前的婆子好好说个清楚。
“伯爷昨晚去了芙蓉苑,但是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后头去了莲姨娘的屋里歇息。”
“你的意思是,伯爷被她赶出来了?”方静怡语中的她指的就是陈七七。
那婆子只在外面伺候,也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对着方静怡摇了摇脑袋,表示不知道。
方静怡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她下去。
等婆子离开后,方静怡朝自己的大丫鬟腊梅说道:“看来小妹还是不愿意接受伯爷。”
将喝完的药碗放到一边,腊梅又端了杯温水服侍方静怡漱了口。
她这才轻声细语地劝慰道:“夫人,您且宽心。”
“二小姐年纪小,脸皮薄,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是有的。”
“昨夜那般……许是伯爷饮多了酒,举止有些孟浪,吓着了她。”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方静怡的神情。
腊梅见方静怡仍是眉头紧锁。
于是便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再说了,如今木已成舟,她已是伯府名正言顺的平妻,婚书族谱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任凭二小姐心里有多少不情愿,这身份是赖不掉的。”
“女子嫁了人,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日子长了,自然也就认命了。”
方静怡靠在引枕上,脸上的忧色未褪。
她喃喃道:“想来她还是在恨我吧?”
“恨我让她嫁来了伯府。”
腊梅忙道:“夫人多虑了。”
“靖安伯府就算是京华城也是数得上的人家,有多少闺秀千金想嫁进来还嫁不成呢!”
“您给了二小姐这一场滔天富贵,她怎么还能埋怨您呢?”
腊梅作为方静怡的心腹,知晓她所做的任何事情。
见方静怡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腊梅继续劝慰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您的身子。”
“您得好生养着,才能护着大小姐和少爷。”
“二小姐那边,横竖她人在府里,还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时日久了,她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方静怡听了这番话,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
她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只是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方静怡闭上眼,疲惫地挥挥手。
“罢了,替我梳妆。”
“是。”腊梅恭敬地应下。
新妇过门次日敬茶,是靖安伯府的头等规矩。
如今府里的长辈,便只剩下了老夫人一位。
这位老夫人早年丧夫,将独子赵峻视若命根,一味宠溺纵容。
硬生生将儿子养成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
可她却还最听不得旁人说赵峻半个不字,只觉自家儿子便是尚公主也绰绰有余。
也正因如此,她对先后进门的方家两女,是打心眼里瞧不上。
此刻,老夫人端坐厅上檀木椅中。
她只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还不见方静怡和方锦棠的身影。
这老妇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手中佛珠捻得噼啪作响。
“反了!真是反了!”她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怒气。
“这方家的女儿,果然是一个不如一个,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我的峻儿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两个不贤不德的东西!”
底下侍立的一众姨娘妾室,皆是赵峻房中人。
她们个个起了大早,名为请安,实则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这姐妹同嫁一夫的稀罕事,谁不想瞧瞧新妇敬茶这出戏如何开场?
此刻见老夫人动怒,皆屏息垂首,不敢触这霉头。
唯有侍立在老夫人身旁的一位清秀女子,柔声开口劝道:“姑母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转头看向她,面容柔和了些许。
她握着这女子的手,拍了拍说:“若是峻儿娶的是你该多好?”
“可他却被那姓方的两个狐狸精眯了眼,分不清究竟谁好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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