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我跟您讲哦!您可千万别被太子殿下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骗了!他惯会装可怜的。”
长春宫内,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入,映得一室明亮温馨。
严初正亲亲热热地挨着皇后坐着,小手还攥着皇后保养得宜的手,
小脸上满是“我要揭露大秘密”的兴奋,讲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小嘴叭叭地一刻不停。
裴衍幸上朝还没多久,严初就悠悠转醒了。
许是昨夜睡得格外早也格外沉,她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在床上打了个满足的滚儿后,她便忙不迭地起身,让望舒帮着拾掇整齐,就高高兴兴、屁颠屁颠地跑来长春宫陪皇后“晨聊”了。
“哦?”
皇后听得稀奇,眼里也泛起真切的好奇,放下手中的茶盏,饶有兴致地侧耳倾听,
“幸儿……还会装可怜?”
这倒真是新鲜。
幸儿自幼便性情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年纪轻轻却持重得如同老臣,何曾与“装可怜”这三个字沾过边?
“嗯嗯!千真万确!”
严初用力点着小脑袋,生怕皇后不信,还加重了语气,
“殿下他呀,每次想达到自己的‘小目的’,就会故意用那种湿漉漉、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儿臣,声音放得又软又低,好像儿臣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过似的!”
她越说越激动,小脸都皱了起来:
“您说,他堂堂太子殿下,威风八面的,怎么就能这么熟练地扮可怜呢!关键是……关键是!”
一拍大腿,语气从“控诉”不自觉地转向了“懊恼”和一丝隐秘的“炫耀”:
“关键是他那张脸长得也太犯规了!配上那种表情和眼神,简直就是……就是绝世大杀器!
儿臣每次一看,脑子就嗡一下,心里那点原则啊坚持啊,全没了!
最后每次都……一咬牙一跺脚,得,全答应他了!”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诶?等等,她明明是来跟皇后娘娘“告状”,揭露阿幸“狡猾”真面目的,
怎么说着说着……好像变成在炫耀他对自己有多特别、多会撒娇了?
她想将一切都讲的松快些,让皇后娘娘多笑笑,真没有炫耀的成分!
皇后将严初这副生动鲜活、又带着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尽收眼底,
忍不住以帕掩唇,轻笑出声。
那笑声里满是慈爱与了然。
“我们初儿啊,还真是个耳根子软的小菩萨心肠。”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宠溺,
“不过,能被幸儿这般‘算计’,也是初儿的福气呢。只是不知,皇额娘有没有这个眼福,也能瞧见我们那位稳重的太子殿下,露出这般……有趣的模样?”
她话语中带着善意的调侃,目光温暖地落在严初泛起淡淡红晕的脸颊上,心中却是实打实的欣慰。
能让他放下所有心防与伪装,露出孩子气甚至“无赖”的一面,
这恰恰证明了,眼前这个单纯快乐的小姑娘,在他心中是何等珍贵特别的存在。
“难啊,皇额娘。”
严初听了皇后的期待,不由得撇了撇小嘴,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您太天真了”和“与有荣焉”的复杂神色,
“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太子殿下在外头,那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孤傲不群’,一张脸板起来能冻死苍蝇!可是吧……”
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软,眸中漾着细碎的星光,那是想起心上人时独有的光彩。
“他其实可温柔,可细心了。
会记得儿臣怕冷,早早让人烘暖屋子;
会耐心听儿臣讲些没头没脑的趣事;
有时候笨拙地想哄儿臣开心,模样别提多可爱了……明明呀,就是个顶顶温柔可爱的大男孩。”
她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在炫耀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藏。
说到最后,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心底泛起一丝细密的疼惜。
如果阿幸从小,就有皇额娘这样慈爱温柔、真心疼爱他的母亲,
他大概……也会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自然而然地撒娇,敞开心扉地依赖,
而不用把所有的柔软和笨拙,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只留给她一个人看吧?
“听初儿这么一说,皇额娘更是好奇了,恨不得亲眼瞧瞧。”
皇后听得津津有味,眉眼间的笑意更深,
连日来心头因前朝后宫琐事积压的些许沉郁,也被严初这活灵活现的描述驱散了不少,心情跟着雀跃起来。
严初受到了鼓励,说得更加起劲,
开始活灵活现地描述起更多生活趣事,尤其是昨日那顿热闹非凡的“火锅宴”,
讲到裴衍幸被她“投喂”时略显无奈又纵容的表情,还有黑风那僵硬的坐姿,绘声绘色,引得皇后不时轻笑。
就在这气氛最为轻松愉快、严初手舞足蹈比划着“七上八下”涮毛肚的秘诀时——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略显急促的、尖细的通传:
“皇上驾到——!”
不,并非皇帝亲至。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绛紫色蟒袍、面容肃穆、手持明黄卷轴的老太监已步履沉稳地踏入殿内。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殿内轻松的笑语戛然而止。
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的雍容镇定。
她率先起身,整了整衣襟。
殿内所有的宫人,无论方才在做什么,此刻都如同训练有素的提线木偶,瞬间屏息凝神,齐刷刷地、鸦雀无声地跪倒一片,额头触地。
严初还沉浸在方才说笑的余韵里,一时有些懵然,慢了半拍。
直到望舒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恍然回神,慌忙跟着跪下,心跳不知为何,莫名地快了几拍。
赵公公目光扫过殿内,在皇后与严初身上略微停留,
随即展开手中那卷明晃晃、绣着祥云瑞鹤的圣旨,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平板:
“圣旨到——长春宫上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皇太子裴衍幸,自即日起过继于中宫皇后膝下,正名定分,以嫡母为依归。
皇后宜以嫡出之礼,严加训导;太子当以亲生之孝,克尽晨昏。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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