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马凤率领的三万大军,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浩荡北上。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整齐的步伐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雄壮的出征乐章。
道路两旁的百姓越聚越多,他们从京城一路跟随,直到城外十里长亭仍不愿离去。
有的老人拄着拐杖,眼中含泪;有的妇人抱着孩童,默默祈祷;更多的青壮年男子则用羡慕的目光注视着这支威武之师。
“看啊,那就是靖王殿下!”一个少年指着马凤银甲闪耀的身影,激动地拉着身旁的老者,“爷爷,我长大后也要像靖王那样保家卫国!”
老者抚须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好啊,好啊!我大辽有如此少年英雄,何愁边关不宁?”
马凤骑在战马上,面色沉静,心中却波涛汹涌。
这些百姓的期望与信任,既是动力,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怀中彩盈所赠的平安结,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中稍安。
大军行至十里长亭,按照计划在此稍作休整。
马凤刚下马,就被一群百姓围住了。
“王爷,这是老身连夜烙的饼,您带着路上吃。”
一位老妇人将一包还带着温热的烙饼塞到马凤手中。
“王爷,这是小人铺子里最好的肉干,给将士们添点力气。”
一个商贩模样的人递上一大包肉干。
“靖王殿下,请收下这壶酒,是小店自酿的,不敢说多好,但能暖暖身子。”
一个酒肆老板捧着一壶酒,诚恳地说道。
马凤看着这些质朴的百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示意随从收下这些心意,然后对着众人深深一揖:“马凤代全军将士,谢过各位父老乡亲!”
这一揖,让在场的百姓无不感动。
一位老者颤巍巍地上前:“王爷使不得!该是我们谢您才是。您年纪轻轻就挂帅出征,是我们该谢您啊!”
“老人家言重了。”马凤扶住老者,“保家卫国,本就是我辈职责。诸位在后方安居乐业,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挤出人群,“扑通”一声跪在马凤面前:“王爷!求王爷为我做主啊!”
马凤连忙扶起他:“这位大哥请起,有何冤情但说无妨。”
男子泪流满面:“小人是幽州人士,上月柔然犯边,小人的家……没了!妻子和两个孩子都……”他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不幸的男子,眼中充满同情。
马凤紧紧握住男子的手,声音坚定而沉痛:“大哥放心,马凤在此立誓,必驱逐柔然,还你一个公道!凡我大辽子民,绝不容外敌欺凌!”
“谢王爷!谢王爷!”男子连连叩首,被随从扶到一旁安置。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在场的将士们。张骏走到马凤身边,低声道:“王爷,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打仗的原因。”
马凤点头,翻身上马,面向全军将士,声音铿锵:“诸位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要保护的百姓,这就是我们必须要守护的家园!今日我们挥师北上,不为功名利禄,只为让我大辽子民能安居乐业,让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驱逐柔然!保家卫国!”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口号,很快,三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休整结束,大军继续北上。出了京畿地界,沿途的景色渐渐变得荒凉。越往北行,所见越是触目惊心——废弃的村落,荒芜的田地,还有三三两两南逃的难民。
“王爷,看那边。”张骏指着远处一队蹒跚前行的难民。
马凤顺着方向望去,只见约莫二三十人组成的难民队伍,扶老携幼,步履维艰。他立即下令:“传令下去,分出一部分干粮给那些难民。”
“王爷,我们的粮草……”一个参军犹豫道。
“执行命令!”马凤语气坚决,“他们是我大辽子民,岂能见死不救?”
很快,一队士兵带着干粮和水走向难民。那些难民起初吓得瑟瑟发抖,直到明白来意后,才感激涕零地接过食物。
一个老兵吃着分到的饼子,老泪纵横:“终于……终于等到王师了!我们还以为朝廷把我们忘了……”
马凤策马来到难民面前,沉声问道:“老人家,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边关现在情况如何?”
老兵抹了把眼泪:“回大人,小老儿是从雁门关外五十里的李家村逃出来的。柔然人来得太快了,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郭韬将军死守雁门关,可是敌军太多了,太多了啊!”
另一个中年妇人插话道:“那些柔然人里有些怪人,穿着黑袍,脸上画着奇怪的图案,邪门得很!他们……他们还会妖法!”
马凤与刘顺平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明了——这很可能就是魔教中人。
“诸位放心,”马凤安抚难民,“大军即日就到,必会驱逐柔然,收复失地。你们沿着官道继续南下,沿途州县会安置你们。”
安抚完难民,马凤回到军中,立即召集将领开会。
“从难民描述来看,魔教确实参与其中。”马凤指着地图上的雁门关,“而且他们似乎在使用某种邪术蛊惑人心,这对我们很不利。”
刘顺平皱眉道:“若是正面对敌,我军不惧。但这等邪门歪道,防不胜防啊。”
张骏却道:“管他什么魔教妖教,在真刀真枪面前,都是虚的!末将愿率左翼为先锋,一试敌军虚实!”
马凤摇头:“不可轻敌。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但要加强警戒,特别是夜间值守,严防敌人偷袭。”
接下来的几天,大军日夜兼程,越往北走,气氛越是紧张。
不时有探马回报,说发现小股柔然侦察兵的活动痕迹。
这日黄昏,大军在一处山谷扎营。
马凤正在主帅帐中研究地图,刘顺平急匆匆地进来。
“王爷,前锋营抓到两个柔然探子。”
马凤立即起身:“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被捆绑的柔然士兵被押进帐中。
他们虽然被俘,却毫无惧色,反而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马凤。
“会说汉语吗?”马凤用柔然语问道。
其中一个稍年长的柔然士兵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位年轻的辽军统帅会说他们的语言。
“要杀就杀,休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他用生硬的汉语回答。
马凤不以为意,走到他们面前:“我不需要你们提供军情,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要与魔教合作?”
两个柔然士兵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个冷笑道:“圣教能带给我们力量,带给我们胜利!很快,你们就会见识到圣教的厉害!”
“圣教?”马凤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称呼,“你们称他们为圣教?”
年轻的那个士兵突然激动起来:“不错!圣教使者承诺,只要帮助圣教夺取辽国,我们柔然就能获得水草丰美的牧场,再也不用在苦寒之地挣扎求生!”
马凤心中一动,看来魔教是用利益诱惑柔然人为他们卖命。
“你们可知魔教的真正目的?”马凤沉声道,“他们不是要帮助柔然,而是要利用你们达成自己的野心。等到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就会把你们像垃圾一样丢弃!”
年长的士兵啐了一口:“休要挑拨离间!圣教使者展示了神迹,那是真正的神力!”
马凤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挥手让人把俘虏带下去。
“王爷,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刘顺平忧心忡忡地说,“魔教似乎用什么方法蛊惑了柔然人。”
马凤点头:“传令全军,明日天亮即拔营,全速赶往雁门关。我们必须尽快与郭韬将军会合。”
是夜,马凤难以入眠,独自走出营帐。夜空繁星点点,北方天际隐约泛着不祥的红光,那是战火的颜色。
“王爷也睡不着?”刘顺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马凤回头,见刘顺平拿着两壶酒走来:“刘叔怎么也没休息?”
“年纪大了,睡眠浅。”刘顺平递过一壶酒,“这是出征前彩盈那丫头塞给我的,说是她亲自酿的米酒,让咱们路上解乏。”
马凤接过酒壶,打开塞子,一股清甜的米香扑鼻而来。他轻轻抿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仿佛回到了平安村,回到了与彩盈一起的童年时光。
“想那丫头了?”刘顺平看穿了他的心思。
马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惦记。也不知她和爷爷在京城怎么样了。”
“放心吧,那丫头机灵着呢。”刘顺平喝了口酒,语气变得严肃,“王爷,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叔请讲。”
“您如今贵为王爷,又是三军统帅,但说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刘顺平看着马凤,“这一战凶险异常,若有任何不测,您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大辽可以没有刘顺平,但不能没有您这样的皇子。”
马凤感动地看着刘顺平:“刘叔,在我心里,您一直是如父如师的长辈。这一战,我们都要平安回去,我还要风风光光地娶彩盈过门呢。”
刘顺平哈哈大笑:“好!就冲你这句话,老夫说什么也要活着回去喝你们的喜酒!”
二人相视而笑,在星光下对饮,暂时忘却了战争的阴霾。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半夜时分,营地突然响起警号——敌袭!
马凤立即拔剑冲出营帐,只见北面火光冲天,喊杀声由远及近。
“报告王爷!一支柔然骑兵趁夜偷袭,已经突破外围防线!”
一个满身是血的哨兵跑来报告。
马凤冷静下令:“传令各营,按预定方案迎敌。张骏率左翼包抄,刘顺平带前锋营断其退路,我亲率中军正面迎击!”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辽军展现出良好的训练素质,在短时间内就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和反击。
马凤翻身上马,银甲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他拔出佩剑,指向来袭的敌军:“将士们,随我杀敌!”
少年统帅一马当先,冲向敌阵。身后的将士见状,无不士气大振,奋勇向前。
这一战,直至天明方歇。来袭的两千柔然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人侥幸逃脱。
战后清点,辽军伤亡不到五百,可谓大获全胜。但马凤脸上并无喜色,因为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站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望着北方那片被战火笼罩的土地,马凤握紧了手中的剑。
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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