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颗9mm手枪子弹旋转着从左翼飞来，目标直指那头正欲偷袭左铁的四级丧尸太阳穴。
那头丧尸反应极快，五六岁孩童的智力让它对危险有了本能的预判。它原本抓向左铁后心的利爪收回，长满灰毛的头颅向右侧一偏。
子弹擦着它的耳廓飞过，打烂了半个耳朵，黑血飞溅，却没能击碎它的头骨。
它晃了晃脑袋，幽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挑衅的暴怒。
楚言面无表情，左手极稳，手腕微不可察地调整角度。
“砰！砰！”
又是两枪。
第一枪封锁了它向左规避的路线，第二枪预判了它下蹲的动作。那头四级丧尸刚想矮身，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开。
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污血溅了左铁一后背。
这黑大个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尸体，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吼——”
围攻楚言的那头五级丧尸看出了破绽。
它嚎叫一声，手里那根螺纹钢管被它抡成了一个半圆。在它身后，五头动作敏捷的四级丧尸如狼群般扑上，利爪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罩向楚言。
楚言无暇换弹，右手锰钢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太极听劲流转，刀锋搭上了一只探来的利爪，顺势一引。那头四级丧尸收不住势，撞在了同伴身上。
但他终究因为刚才那三枪救人，分了神。
背后风声恶起。
那头五级丧尸极其狡猾，利用同伴掩护，绕到了死角。那根沾满碎肉的螺纹钢管，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了楚言的背心。
“咚！”
一声闷响。
即便有碳纳米管护甲卸去了大半力道，但这股蛮力依然透过护甲，震荡着五脏六腑。
楚言只觉喉头一甜，整个人被砸得踉跄前扑，眼前金星乱冒。
他单膝跪地，刀尖插在岩石缝里才勉强稳住身形。
周围的丧尸见猎物受伤，兴奋得嘶吼连连，那头五级丧尸更是高高举起钢管，准备砸碎这个人类的脑袋。
楚言抬起头，那双原本平静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
不装了。
心脏剧烈收缩，蛰伏在细胞深处的生物能如开闸洪水般涌入四肢百骸。
“肌泵诀”，全开！
同一时间，第五境的“慧海”感官世界在他脑海中铺开。
世界变慢了。
丧尸狰狞的表情、挥舞利爪的轨迹、甚至钢管带起的风压，在他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的分解图。无数条红色的线条在空气中交织，那是它们下一秒的攻击路线。
“死！”
楚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他不再是被动的防守，整个人像是一枚被点燃的导弹，从地面弹射而起。
脚下的岩石崩碎。
锰钢刀不再走轻灵的路线，而是裹挟着狂暴的力量，以后发先至的速度，劈向那根落下的钢管。
“当——”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彻山顶。
那根手腕粗的实心螺纹钢管，竟被楚言这一刀硬生生斩断！刀锋余势未消，顺着断口斜劈而下，将那头五级丧尸连肩带头劈成了两半。
尸体还没倒地，楚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撞入那群四级丧尸中间。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速度与力量。
一拳轰出，空气被打出一声爆鸣。正对面那头丧尸的胸骨塌陷，后背炸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十几米，撞在石壁上烂成一滩肉泥。
回身，横斩。
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短短几秒。
围攻他的五级丧尸和五头四级丧尸，全部变成了碎块。
楚言站在血泊中，周身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如同杀神。
左翼的压力瞬间清空。
楚言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稍作调息，冲着身后那两名早已看呆的护卫喝道：
“去右边！帮赵刚！”
那两名护卫如梦初醒，看着满地的残肢，咽了口唾沫，提刀冲向了岌岌可危的右翼。
右翼的情况已是强弩之末。
赵刚手中的步枪早已打空，此时正挥舞着一把工兵铲，与一头体型庞大的五级丧尸搏命。
那丧尸手里抓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当盾牌使，一步步逼近。
就在赵刚挥铲格挡的瞬间，另一头早已埋伏在侧的四级丧尸，利用同伴的掩护，突然从侧面阴影中窜出。
利爪如钩，狠狠抓在了赵刚的左肩上。
“嘶啦——”
赵刚简易的护甲连同皮肉被扯下一大块，三道深可见骨的血槽触目惊心，露出惨白的肩胛骨。
伤口处的血液瞬间变成了黑色，那是高浓度病毒入体的征兆。
黑色的线条如同活物，沿着血管疯狂向脖颈上涌。
赵刚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灰败如土。
完了。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十分钟。
甚至不需要十分钟，这种高阶丧尸的病毒就能攻破他的大脑防线，把他变成那种只会吃人的怪物，转头去撕咬自己的战友。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与六级尸王缠斗的蒋教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辈子，我也算个汉子。
“教主！保重！”
赵刚扔掉工兵铲，大吼一声，不退反进。
他张开双臂，完全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像个疯子一样冲向那头五级丧尸。
那丧尸似乎也没见过这种送死的打法，利爪本能地刺出，轻易贯穿了赵刚的胸膛。
赵刚口喷鲜血，但他没有倒下。
他用尽最后一点人类的意识，死死抱住了丧尸的双臂，双腿像铁钳一样盘在丧尸腰间，张嘴咬住了丧尸的脖子，哪怕他的牙齿根本咬不破那层角质皮。
“杀！！！”
他用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个字。
命若风中絮，血如路边尘。
几名赶来支援的护卫红了眼，一拥而上。长刀、短斧、铁棍，雨点般落在那个无法动弹的五级丧尸身上。
那头五级丧尸在赵刚的禁锢下发狂地挣扎，吼声震天，但赵刚的尸体就像焊死在它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直到它的脑袋被砍下来，赵刚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左翼。
楚言目睹了这一幕，心中的戾气被彻底点燃。
“滚开！”
他一声暴喝，不再保留任何实力。
他独自一人冲入了左翼剩余的尸群。那里还有十几头三、四级的高级丧尸，正试图包围左铁。
楚言手中的锰钢刀仿佛有了生命，刀光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每一刀挥出，必有一头丧尸倒下。无论是坚硬的头骨，还是锋利的利爪，在他的刀下都如豆腐般脆弱。
他浑身溅满污血，那是丧尸的血。
他杀得兴起，甚至弃刀不用，直接用肩膀撞碎了一头三级丧尸的脊椎，反手一掌拍碎了另一头的颈骨。
那种纯粹的暴力美学，让这群悍不畏死的怪物都感到了恐惧。
剩下的几头丧尸开始裹足不前，喉咙里发出畏缩的呜咽，竟然在缓缓后退。
左铁拄着斧头，傻傻地看着这个曾经和他一起排队的“穆易”，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他一直以为这人是个靠药堆上去的软脚虾，没想到是个披着人皮的霸王龙。
“这……这是那个……穆易？”
不远处，正在喘息的黄副教主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震惊。
这哪是第二境？这分明远比自己这个第四境还要凶残！
他已看出，就算是教主全盛时期，也做不到这种砍瓜切菜般的杀戮效率。
而正在与六级尸王游斗的蒋教主，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分神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的心便是一沉又是一喜。
沉的是此人城府之深，实力之强，远超预估，是个巨大的变数；喜的是，今日这死局，或许真的有解了。
“穆先生！助我！”
蒋教主大喊一声，身形暴退，将那头六级尸王引向楚言的方向。
那六级尸王智力极高，它同样感受到了那个浑身浴血的人类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它不想硬拼，转身欲逃回石壁上的溶洞。
“想走？”
楚言冷笑一声，此时他“肌泵诀”的时效还在巅峰。
他脚下发力，地面炸开一个土坑。
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瞬间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截住了尸王的退路。
尸王大怒，避开蒋教主的一剑，利爪带着破空声抓向楚言面门。
楚言不闪不避，身形一矮，贴着地面滑行，手中长刀上撩。
“噗！”
这一刀精准地切断了尸王的脚筋。
尸王失去平衡，踉跄欲倒。
在一侧攻击的蒋教主抓住机会，手中软剑如毒蛇吐信，从侧面刺入尸王的耳孔，直贯脑髓。
那头不可一世的六级尸王身躯剧烈抽搐，最终轰然倒地。
另一边，黄副教主也不甘示弱，带着剩余的护卫，趁着士气大振，将最后一头落单的五级丧尸乱刀分尸。
战斗结束了。
山顶上一片狼藉，尸横遍野。
众人剧烈地喘息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神树那种刺鼻的辣味。
没人欢呼。赵刚的尸体还挂在那头五级丧尸身上，两具尸体纠缠在一起，分不开。
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庆祝这惨胜。
“咻——啪！”
一声尖锐的啸叫声突然从山脚下传来。
紧接着，一朵红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那是基地最高级别的报警信号。
蒋教主脸色骤变，手中的核桃差点捏碎。
“不好！基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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