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寂静的厂区,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来到了一处看似废弃的地下仓库入口。
蒋权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随着沉重的吱呀声,一股阴冷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
蒋权点亮了手里的马灯,率先走了下去。
这地下室不大,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还有不少不知名的化学试剂瓶。
在屋子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恒温箱。
虽然没有电,但那个箱子里却铺满了厚厚的保温棉,中间放着几个正在发热的化学暖宝宝。
而在那堆暖宝宝中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十颗红彤彤的果实。
那不是普通的辣椒,正是神树上结出的变异朝天椒果实。
“外面种的那些,不过是些还在试验期的次品。”
蒋权看着那些果实,眼中露出一丝得意,“这里面的,才是从第一代母株上采下来的原种。”
“我这人做事,习惯留一手。”
他从恒温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袋,递给楚言:“这里面有十颗原种……”
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更大的布袋,“这是你要的极品朝天椒粉末,还有一本我自己编写的种植笔记。只要照着做笔记做,原种三个月就能挂果。”
楚言接过两个布袋,掂了掂,非常满意。
“教主好算计。”
楚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连那三株被奉为神物的“神树”都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这人的城府,深不可测。
“彼此彼此。”
蒋权深深看了楚言一眼,“穆先生这身本事,却甘愿屈居人下,想必也是有大图谋的人。
今日结个善缘,日后若有机会,希望还能与先生合作。”
楚言将布袋收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交易达成,两人心照不宣。
次日清晨,薄雾未散。
一辆喷着“东塘家电维修”字样的破旧皮卡车,在左铁的指引下,缓缓驶出了香妹子辣干子厂的大门。
楚言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头,正站在厂区的了望塔下,朝着这边挥手。
那身影在晨雾中显得单薄,但那份坚守却已与那片废土融为一体,岿然不动。
“走吧。”
楚言收回目光,一脚油门。
皮卡车轰鸣着加速,向着那个名为“堂书”的神秘之地驶去。
副驾驶座上,墩墩慵懒地趴着,粉嫩的鼻头偶尔还会抽动两下。
前天晚上那把辣椒粉把它呛得够呛,当时喷嚏连天,眼泪汪汪,好在它体质特殊,现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这猫儿此刻正眯着琥珀色的竖瞳,对坐在后排的左铁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鸣。
后排的左铁身子前倾,双手抓着前座的靠背,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楚言的后脑勺。
“穆大哥……”左铁喊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楚言打着方向盘,避开路中间一个巨大的弹坑:“我叫楚言。以后叫我岛主。”
“是,岛主。”
左铁没有任何迟疑,仿佛改个称呼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他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
“昨晚我爹跟我详细说了。那‘堂书’并非是一本书,而是‘书堂’二字,指的是书堂山。”
楚言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左铁努力回忆着父亲的话,语速很慢,像是在背书:
“书堂山原名笔架山。唐代有个大书法家叫欧阳询,和他儿子都在这里读书习字,还创立了学堂,后来就改名叫书堂山。
我爹说,你看到的那个‘书堂’的小篆古字,就是欧阳询亲笔写的。”
楚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
原来如此。
之前的思路陷入了误区,总以为是某种武功秘籍或者账本,却没想到是地名。
书堂山距离并不远。
按照左铁的指引,皮卡车在废弃的国道上行驶了不到四十分钟,便拐入了一条长满杂草的水泥路。
两旁的树木因为失去了人类的修剪,疯长得遮天蔽日,阴影斑驳地投在车窗上。
到了山脚,楚言停下车。
他跳下车斗,扯出一张伪装网,熟练地将皮卡车盖得严严实实,又折断几根粗大的树枝压在上面。
“带路。”楚言拍了拍墩墩的脑袋,示意它跟紧。
左铁走在前面,手脚并用,动作虽然笨拙但很稳。山路并不陡峭,石阶上满是青苔。
没走多远,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块风化的石碑立在路旁,上面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小篆。字体圆润深厚,虽然历经千年风雨,依然透着一股沉稳的墨意。
正是“书堂”二字。
与那石桌上的字迹,分毫不差,连笔锋转折处的那个微小缺口都一模一样。
“山容在此无言语,水意天然自古今。”
楚言脑中闪过这句古诗,心中对这古人的遗迹多了几分敬畏。
他解下背包,取出一个铅盒。这铅盒是特制的,能隔绝大部分辐射和能量波动。
他一层层拆开锡纸,露出了里面的“时间同步谐振晶体”。
晶体静静地躺在盒底,像一块普通的玻璃,毫无光泽。
楚言眉头微锁。没反应?
“继续往上走。”他收起晶体,沉声道。
又走了半个来小时,山势渐高,空气变得湿润起来。
楚言感觉到口袋里的铅盒开始有了温度。他再次取出晶体,这一次,晶体内部开始流转着一丝丝淡金色的光絮。
光絮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一圈柔和却清晰的光晕,在阴暗的林间显得颇为神异。
楚言心中一定。
果然来对地方了。这里真的有时光机残件!
但他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更浓。这“书堂”二字的线索,显然不是天然存在于那个石桌上的。
难道是松风客刻上去的?
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既然知道此处有残件,为何不自己取走?反而要大费周章地把线索留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去发现。
这不仅仅是藏宝,更像是一场跨越时间的博弈。
血月组织的水,比预想的还要深。
他压下心头的杂念,专注于手中的晶体。光晕的明暗随着方位的变化而波动。
他像是一个手持罗盘的风水师,在这荒山野岭中寻找着肉眼看不见的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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