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楚言看着那座悬浮孤城,脑中再次回荡起这句古语。
也许在这个星球的某段历史里,曾有一群人,他们不需要所谓的修仙,而是用这种近乎神迹的科技,把家安在了云端。
画面跳动几下,悬空城崩解。
影像变幻,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浮现。它站在圆台前,双手在虚空中快速按压。
动作机械、重复:按下,抬起,再按下。
这似乎是设备残留的日志,记录着漫长岁月前,上一任操作员的最后举动。
紧接着,画面一转。
一张巨大的地形图在半空铺开。山川河流的走向虽然与现代地图略有出入,但大致轮廓依然可辨。
地图上,亮起了七八个红色的光点。
楚言目光一凝,迅速在心中比对方位。其中一个光点,正处于自己脚下的这片山区。
往北去,在秦岭一带有一个;东边沿海区域有一个;还有一个孤零零的光点,悬停在东海之外极远的一片深蓝海域之中。
这些图像是设备的自检程序。金棍插入,系统自动诊断。
那个重复操作的人形是残影。地图上的光点,多半是水族在各地的观测站。
还没等他看清更多细节,那团悬浮的银液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噼啪。”
一阵刺耳的电流音在洞穴内炸响,全息影像瞬间崩解成无数银色的液滴,“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
能量耗尽了。
这套千年的古老设备,刚才的启动,再次耗干了能量。
但这就够了。
楚言蹲下身,手电光束打在墙壁上。
银液虽然退去,但在墙壁表面的纹路里,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金属膜。这层膜勾勒出了一幅繁复至极的完整图案。
他迅速从背包里取出那枚由四枚手镯拼合而成的圆环,贴近墙壁一比对。
严丝合缝。
手镯上的纹路,那个镇煞符印,仅仅是墙壁上这幅图案左下角的一小块拼图。
他刚才记住了八个水族文字,趁着记忆犹新,抓紧取出《黔南古代文字考》,一页一页翻找,半小时后,终于找到了四个对应的字符。
他把没有查找到的剩余四个字符小心的誊抄在白纸上。放下《黔南古代文字考》,他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
楚言指尖划过那些繁复的线条,心中的迷雾散去大半。
找到的那四个字符分别是“汲取”、“源力”。
原来,这幅图案并不是什么镇煞符印,而是这套古老设备从天地间汲取“源力”这种能量的“充电器”,用以维系数千年仍能运转。
当年的茅盈祖师,在这洞里枯坐三年,恐怕也只是在这设备偶尔“漏电”或者能量外溢时,窥见了一鳞半爪。
茅盈把这“汲取天地能量”的法子当成了镇压邪祟的符箓,依葫芦画瓢,创出了《上清述要》里用来对付丧尸的法门。
他就像一个拿着半张藏宝图的探险家,虽然没找到宝藏,却意外发现路边的野果也能充饥。
“引天地煞灵之气入体,淬炼经脉……”
楚言喃喃自语。
这茅盈真是有大智慧之人,把这“汲取天地能量”的图案,拓展成了人体汲取、淬炼天地“煞气”的法门。
古人眼中的“煞气”,在现代医学的显微镜下是病毒,在物理学家的仪器里是某种高能辐射。
而在水族文明的体系里,它或许就是一种可被利用的能量,或者叫做“源力”。
这镇煞符印,它的线条走向,从外围的肢体经络,一路汇聚向中心,最终盘旋在一个象征头部的同心圆上。
这是用来炼神的。
第五境“慧海”是被动地开发大脑潜能,而这一步,是要主动引导这股狂暴的能量,去冲刷人体最精密、最脆弱的中枢:神识。
这是一条通往第六境的路,也是一条在刀尖上跳舞的路。
楚言不再迟疑,掏出笔记本和拓印工具,将墙壁上的完整纹路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看向缩在角落里的那只变异猿猴。
“猴哥,谢了。”
楚言手腕一抖,将那根暗金色的长棍抛了过去。
猿猴显然没料到这个煞星会把宝贝还回来,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吱哇乱叫,一个纵跃接住长棍,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用脸颊使劲蹭着棍身上冰冷的金属纹路。
它虽然听不懂人话,但知道这东西失而复得,看向楚言的眼神里少了些恐惧,多了几分讨好。
“替我守好这儿,别让人进来。”
楚言拍了拍它的脑袋,也不管它听没听懂,转身大步走出了山洞。
回到停车点,他没有直接联系湖心岛。
还是使用了上次的老办法,先联系上正义者联盟。
……
五天后。
青龙岭废弃采石场。
这里四面环山,乱石嶙峋,是正义者联盟的一处秘密据点。为了规避天河AI的监控,楚言选择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与外界联络。
一辆满是泥泞的越野车停在碎石堆旁。
车门打开,王一涵跳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阿建和两个全副武装的“阎王巡猎队”队员。
“岛主!”
阿建见到楚言,眼中满是崇拜。
自从上次楚言在九峰山大展神威,又带回了大量物资,他在这些队员心中的地位已经近乎神明。
楚言点点头,示意他们警戒,然后拉着王一涵走到一块巨石后面,他将那张的拓印图纸递了过去,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王一涵在一旁研究图上那个完整版的镇煞符印。
楚言转向阿建。
“阿建,你的底子打磨得差不多了,卡在第三境巅峰也有段日子了吧?”
阿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总感觉差一口气,力气使不到一块儿去。”
“那是你的劲散了。”
楚言摆开架势,脚下不丁不八,双手缓缓抬起,做了一个揽雀尾的起手式:
“看好了。太极劲不是让你软绵绵地画圈,而是要把全身的筋骨血肉,拧成一股绳。”
他在乱石堆上演练了一遍。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行云流水的韵律。但每一步踏下,脚下的碎石都会无声地化为粉末。
“懂了吗?”
“似懂非懂。”阿建老实回答。
楚言索性将太极劲的领悟一股脑传授给阿建。湖心岛擅长近战的并不多,上次教给左铁的效果不错,楚言这次也起了心思。
他让阿建回去慢慢领悟,下次见面时再看效果。
“回去慢慢练。什么时候你能把这股劲练到‘听’的程度,第四境的门槛自然就破了。”
半小时过去,王一涵眉头拧成了川字。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里捧着拓本。
“言哥,这东西……”王一涵抬头,摇了摇头。
“我和清如这阵子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水族遗物的资料。这上面的纹路……从科学角度来说,讲不通。”
“哪里讲不通?”楚言靠在石头上,点了一根烟。
“介质。”
王一涵指着图纸上的线条,“如果这真的是某种电路图或者能量传输网络,那它的载体是什么?导线?光纤?还是超导体?”
“我们化验过那种黑陶的成分,主要就是高岭土和一些常见的金属氧化物。它就是块石头,根本不具备任何导电、导磁或者传输光信号的物理特性。”
他比划着:“这就像是你在一块木板上画了一张最先进的芯片设计图,图纸再完美,木头终究是木头,它跑不起来程序啊!”
“所以,”王一涵最后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这是迷信!古人不懂科学,把巧合当成因果!”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末世:全公司否认18楼存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