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个日子,如期而至。
前哨堡垒笼罩在一种紧张的寂静中。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皆已齐聚在整装待发的“紫微号”星舟旁。星舟外表看来与往日无异,但细看之下,船体关键部位多了一些赤红与淡金色的复杂纹路,隐隐散发着纯阳与安神的气息。
刘基立于舰首,身后是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郭嘉。再往后,是精心挑选的五十名元婴期翊卫精锐,人人甲胄鲜明,手持利刃,神色肃穆。更远处,是留守的敖钦及其部下,以及部分天工院匠人。
天色未明,但极北之地的天空总是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暗蓝中。远处,那巨大的、如同大地伤疤的“北海之眼”方向,墨蓝色的煞气依旧在缓缓涌动,但比起平日,似乎“温顺”了许多。
“陛下,时辰将至。煞气潮汐正在退去,约一刻钟后,窗口期开始,持续三个时辰。”敖钦盯着手中一块不断闪烁、显示着复杂灵力波纹的罗盘,沉声禀报。
刘基抬头,望向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裂缝,目光深邃:“登船。”
“登船——”
众人鱼贯而入。很快,“紫微号”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船体阵法逐一亮起,尤其是新加的赤金二色纹路,绽放出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将靠近的墨蓝色煞气悄然驱散、消融。
星舟缓缓升空,调整方向,对准了那黑暗裂缝。随即,尾部灵焰暴涨,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那绝地凶险的深处,疾驰而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在接近一头沉睡的、散发着无尽寒意的远古凶兽。星舟外的护罩光芒,在越来越浓的煞气中,如同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侵蚀声。尽管有“纯阳离火罩”加持,船舱内的温度依旧在缓慢下降,呵气成冰。
公输墨全神贯注,操控着星舟沿着一条曲折但相对“平缓”的煞气流隙缝前进,避开那些狂暴的寒罡乱流。诸葛亮与郭嘉则不断掐算,修正着方位。
百里距离,转瞬即至。星舟已来到裂缝边缘。从这里看去,那裂缝更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底部深不见底,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寒冷。漩涡边缘,空间扭曲,光线晦暗,寻常神识探入,如泥牛入海。
“陛下,前方煞气与混乱空间之力太强,星舟已至极限,再往前,恐有解体之危!”公输墨额头见汗,大声禀报。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停船。按计划,朕与云长、翼德、子龙、孔明、奉孝及翊卫下船。公输爱卿,你率余部在此等候,随时准备接应。若三个时辰后未见我等返回,或遇突发险情,可先行撤离至安全距离,再作打算。”刘基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公输墨与留守将士皆面露忧色。
“执行命令。”刘基摆手,率先走向舱门。关羽、张飞、赵云紧随其后,诸葛亮、郭嘉亦神色凝重地跟上。五十名翊卫精锐,沉默地列队,眼中只有坚定。
舱门打开,比星舟内凛冽十倍、百倍的寒气夹杂着精纯却充满恶意的玄冥真煞,如同亿万冰针,瞬间刺来!众人早有准备,护体灵光纷纷亮起。刘基周身紫金色皇道龙气与星辰之力交织,将寒气煞气隔绝在外。关羽青龙偃月刀隐隐低鸣,散发青色刀罡护体。张飞怒吼一声,暗红色煞气翻滚,竟将靠近的寒气灼烧驱散。赵云枪意凝聚如龙,银光湛然。诸葛亮羽扇轻摇,八卦虚影流转,将寒气导开。郭嘉则身周浮现淡淡墨色符文,寒气靠近即被吞噬化解。翊卫们则三人一组,结成小型战阵,共同抵御。
“走!”刘基低喝一声,身形当先射出,如同利箭,投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关羽等人毫不迟疑,紧随其后。五十翊卫亦训练有素地分散成数个小组,互为犄角,没入黑暗。
一进入漩涡范围,压力陡增!不仅寒气煞气更重,更有一种混乱的撕扯之力作用在身体与神魂上,仿佛要将人拉入不同的时空碎片。四周是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只有护体灵光与偶尔闪过的、被冻结的奇异光线,提供些许照明。
刘基将神识催发到极致,也只能探测周围百丈。他按照玉简中推演的最佳路径,同时凭着体内“翻天印”对大地元磁的微弱感应,以及那“玄水鳞”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共鸣,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艰难前行。
一路上,并非坦途。不时有 玄冰螭 从黑暗中扑出,被关羽、张飞、赵云凌厉斩杀。更有无形的 煞魂 尖啸着扑来,试图侵蚀神魂,被诸葛亮以八卦阵法困住,郭嘉以墨色符文击散。翊卫们亦遭遇零星战斗,但配合默契,战阵严谨,伤亡轻微。
深入约莫百里,环境愈发恶劣。煞气已浓得化不开,如同粘稠的墨汁,护体灵光消耗急剧增加。混乱的空间之力形成无数细小的切割裂缝,防不胜防,已有数名翊卫受伤。那“本质极高”的波动,却依旧渺茫,仿佛在无尽远处。
“陛下,此地空间紊乱,煞气蚀体,不宜久留。是否先行退回,从长计议?”诸葛亮挥扇击散一团扑来的煞气凝形,建议道。他修为虽高,但并非以战力见长,在此地消耗颇大。
刘基正要答话,心中忽然一动,体内“玄水鳞”传来一阵 清晰 的灼热感!同时,一直沉寂的“翻天印”雏形,也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吸引。
“不对!”刘基猛地停下,目光如电,扫向侧前方一片看似与周围无异的、翻滚的浓稠煞气,“那里有东西!不是天然形成!”
关羽、张飞、赵云瞬间警觉,兵器在手。诸葛亮、郭嘉也凝神望去。
只见刘基抬手,一道凝练的星辰指力点出,射入那片煞气。
“嗡——!”
煞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荡漾起来,紧接着,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露出其后隐藏的景象—— 并非更深邃的黑暗,而是一片被淡淡冰蓝色光华笼罩的、相对平静的空间!光华之中,隐约可见 残破的宫殿飞檐、断裂的玉柱、以及……一扇半掩着的、布满玄奥冰纹的巨门!
门扉之上,以古老的道文书就两个大字,虽历经无尽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与威严:
“ 玄冥”!
“这是一处……被大阵隐藏的遗迹入口!”郭嘉眼中精光爆射。
刘基快步上前,凝视着那扇门与门后的景象。门内冰蓝光华流转,看不真切,但那股“本质极高”的波动,正是从门后传来!而且,比在外面感应到的,清晰了何止十倍!那波动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以及……一丝淡淡的悲凉与不屈。
“玄冥……”刘基低声念出那两个字,心中念头飞转。玄冥,乃上古水神,亦指北方之极,幽冥之地。此地以“玄冥”为名,又与这北海之眼、玄冥真煞息息相关,绝非寻常。
“陛下,门上有禁制,且与周遭煞气同源,极难破解。强行破除,恐引动整个裂缝煞气反噬。”诸葛亮仔细观察后,凝重道。
刘基点点头,他也能感受到那冰纹巨门上蕴含的、与整个北海之眼浑然一体的恐怖力量。他尝试着,将一丝融合了自身星辰之力、皇道龙气、以及一丝对“水”、“冰”法则感悟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巨门。
就在神识触及门扉的刹那——
“轰!”
整个冰蓝色空间剧烈震动!那扇“玄冥”巨门,竟缓缓向内, 自行打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比外界更加精纯、却也更加古老深邃的玄冥寒气,如同潮水般涌出!同时,一个宏大、冰冷、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意念,直接在众人识海中响起:
“ 后来者……既持‘玄冥之鳞’,掌‘镇地之印’虚影……可入……玄冥宫……一观……”
声音断续,充满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基心中一震!玄冥之鳞?是指申公豹给的那枚“玄水鳞”?镇地之印虚影?是翻天印?难道……这两样东西,是进入此地的“钥匙”?申公豹他……早就知道?
“陛下,这……”关羽紧握青龙刀,看向刘基。
刘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事已至此,退已无路。申公豹的算计,只能留待后解。眼下,这“玄冥宫”就在眼前,其中隐秘,或许就关乎北海之眼的真相,甚至申公豹所言的“故人手尾”与“遗产”。
“机缘险中求。既然门已开,岂有不入之理?”刘基眼中闪过决断,周身气势升腾,皇道龙气与星辰之力交织,将那涌出的玄冥寒气抵住,“随朕入内!一切小心!”
说罢,他当先一步,踏入了那冰蓝色光华之中,迈过“玄冥”巨门!关羽、张飞、赵云毫不犹豫,紧随其后。诸葛亮、郭嘉相视一眼,亦率翊卫精锐,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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