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亮了，光点连成网，我刚想喘口气。
可就在这时，萧临渊猛地抬手把我往旁边一拽。
我摔在一块碎裂的石板上，后背撞得生疼。她挡在我前面，龙纹剑横扫出去，一道弧光斩断了一根从虚空里钻出来的黑影。
那东西像藤蔓，又不像藤蔓，表面滑腻，还在滴着一种发紫的液体。
她这一剑砍得干脆，但落地时膝盖一弯，单膝跪地，嘴角渗出一点血丝。
我没敢动。她没说话，只是把剑插进地面，撑住身体。
天空开始扭曲，一圈圈裂开，像是被人用刀划破的布。八条那样的东西全冒出来了，在空中扭动，朝我们这边扑来。
贝塔从我肩膀跳起来，爪子拍出几个小光点，试图干扰它们的信号。可下一秒，一道高频震荡扫过，它直接被震飞出去，砸在阿尔法身上，外壳“滋啦”冒烟。
我伸手想去抓它，却被一股力量拉住。
是阿尔法。
它已经站到了我和萧临渊前面，背对着我们。
它的机械眼原本是蓝色的，现在变成了金色。
“检测到文明授权认证。”它的声音低了下来，不像平时那种平平板板的数据播报，“诸神黄昏协议解锁权限98%。启动终极形态重构程序。”
我愣住了。
“你说啥？什么协议？谁给你加的？”
它没回答。
只听见“咔”的一声，背部的金属板一层层打开，六对翅膀慢慢展开。那些翅膀不是普通的金属翼，上面有纹路，金线一样，一闪一闪的，跟大衍皇室衣服上的龙纹长得一模一样。
我转头看萧临渊，她也盯着那纹路，眼神变了。
“那是……先祖留下的印记。”
“不止是印记。”阿尔法说，“是誓约。”
它的四肢开始变形，爪子拉长，变成带刃的结构。胸口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发红的核心，像是烧到极限的炉子。
“守护即使命，非指令，乃誓约。”它低声说，“初代女帝所设，条件满足：文明存亡之际，心念一致之时。”
我忽然想起来，当初签到系统融合的时候，好像抽到过一块残片，写着“远古守护契约·未命名”。我当时随手扔进了复制空间，以为是个废品。
结果它自己跑进了阿尔法的主控芯片？
这狗怕不是早就开了挂！
“贝塔！”阿尔法突然转身，用前爪接住还在冒烟的小家伙，“数据链交给你，维持通讯畅通。”
“喂！你要干嘛——”贝塔话还没说完，就被塞进了它背部的一个舱室里，盖子“砰”地关上。
“太 tight 了！我要投诉！”里面传来闷声抱怨。
阿尔法全身装甲闭合，能量集中在胸口核心，发出低沉的嗡鸣。
它抬头，六翼完全展开，金纹亮得刺眼。
然后它叫了一声。
不是吼，也不是啸，就是一声电子音拉长的长鸣，但听着……特别像龙叫。
空中突然浮现出一行字：
**此身，承千载意志；此战，护一方山河。**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萧临渊扶着剑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它……在替我们打。”
“不。”我说，“它是在替整个大衍打。”
最后一根触须已经缠上了我的脚踝，冰冷滑腻，越收越紧。
我想挣，但动不了。精神力还没恢复，连复制个小刀都失败三次。
萧临渊想冲过来救我，可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力气，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余波掀翻，剑脱手飞出，插在远处的地面上。
全场只剩一个还能动的。
阿尔法。
它没有冲向触须，而是先低头看了我们一眼。
金色的机械眼扫过我和萧临渊，停顿了半秒。
然后它动了。
六翼一振，贴着地面冲出去，速度快得留下一串燃烧的痕迹。每一步踩下去，地上就出现一个发光的爪印，形状像龙掌。
风刮得人睁不开眼。
它跃起，在触须收紧前的一瞬间，双爪交叉挥出。
一道青金色的光刃横劈出去，像一把巨大的剪刀，直接把那根触须从中切断。
轰！
爆炸气浪炸开，碎片四溅，那根触须断裂的地方喷出紫色液体，在空中烧成了灰。
裂缝抖了抖，暂时闭合。
阿尔法落地，单膝跪下，支撑着没倒。
它的机械眼依旧亮着，声音平稳：“警告：能量剩余41%，战斗模式可持续十二分钟。建议：立即部署后续防线。”
我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半张巧克力包装纸。
心跳快得不行。
刚才那一击，简直不像机器能做到的。
萧临渊慢慢爬过去，捡回她的剑。她站在阿尔法身后，仰头看着那六对展开的翅膀，一句话没说。
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不只是个护卫机器人了。
它是大衍的神机。
是活着的传说。
“你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底牌？”我喘着气问阿尔法。
“不是我藏的。”它说，“是你们让我变成这样的。”
“少来这套感人台词。”我翻白眼，“下次变身能不能提前通知？吓死人了。”
“下次？”它转过头，机械眼眨了一下，“如果有下次，我会更快。”
贝塔在里面敲舱盖：“放我出去！我要记录这历史性一刻！我要写回忆录！标题就叫《我与神机同生共死》！”
“闭嘴。”我和阿尔法同时说。
远处的夜空还在震动，新的波动正在靠近。
阿尔法缓缓站直，六翼微动，金纹流转。
“目标锁定。”它说，“三分钟后，第二波攻击抵达。”
萧临渊握紧剑柄：“准备迎战。”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腿还有点软。
“喂，阿尔法。”
“在。”
“等打赢了，奖你一块巧克力。”
“不需要。”
“必须吃！不然我就复制一百个会唱歌的贝塔围着你转！”
贝塔尖叫：“不要啊！我可是独一无二的！”
阿尔法沉默两秒，机械眼闪了闪：“……可以考虑。”
风卷起碎石和尘土，吹得人眯眼。
阿尔法站在高台边缘，背影拉得很长。
六对翅膀在夜色中展开，金纹像流动的火。
我走到它旁边，抬头看天。
裂缝还没完全愈合，边缘还在蠕动。
“你说观察者会不会后悔招惹我们？”
“根据数据分析。”阿尔法说，“它们目前的情绪模块无法识别‘后悔’，但可以确认一件事。”
“啥？”
“它们现在很慌。”
我咧嘴笑了。
萧临渊走过来，站在我另一边。
我们三个——加上背甲里还在嚷嚷的贝塔——就这么并排站着。
天上裂口越来越大。
一道更粗的黑影正从深处探出来。
阿尔法抬起爪，能量在刃尖凝聚。
“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
萧临渊握紧剑。
“那就。”我说，“一起上。”
阿尔法六翼猛然张开，能量核心轰鸣作响。
它向前踏出一步，爪下地面炸裂。
光刃再次成型，横贯夜空。
就在它即将冲出去的瞬间，贝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主人！我刚刚截获一段信号——”
我没回头。
“说重点！”
“它说……”贝塔顿了顿，“太阳晒屁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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