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松江桥下那伙人也是发小卡片,谁知人家手段更高明,在网上散布暧昧微信号,通过审核后才会加上你;但用过一次,微信就被删除,什么时候需要再申请加入;两人根本见不着面,”张斌一激动,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女人根本弄不清谁是谁,连身高胖瘦她都不太清楚。”
“这种事刘剻那样的人肯定用小号。”皮克说,“松江桥附近的监控,包括松江桥三个停车场都没有刘剻车辆出入的记录;要不是你那边拿下刘剻,我们还是拿他没办法。”
“赫队,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和老赵也用了些……那个手段……”张斌又是钦佩又是好奇。
皮克只是嘿嘿两声,瞥了赫枫一眼,没有多话。
“还是皮克说过那话,对付这种流氓,我们得比他们还流氓;我的方法你现在不能用,皮队也不能用,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用。”赫枫说完就岔开话题,“把那几段监控视频放出来再看看。”
皮克冲欲言又止的张斌使了个眼色,“之前的不提,提也无法查实;刘剻记得最清楚的两次是10月7日和10月22日;向明惠实施敲诈是在10月12日,所以只剩下10月7日这一次;这附近的道路监控只保留一个月,海天一色的监控也是一个月,停车场才半个月;幸亏张斌想到去查立案资料,也恰好高德工业园10月10日发生偷盗事件,他们保留了那一个月的监控资料,也包括松江桥附近的摄像头。”
“这就叫天网恢恢。”赫枫接了一句。
他和皮克会心一笑。
张斌打开投影。
画面很远,但能清晰地看出人是从海天一色南门走出来,胸前还挂着一个方型小包;他跨过马路,没入人行道的树影里;十分钟后出现在松江桥西面监控的视野中,他在公交车站站了一会儿,突然走向松江桥,瞬间没入桥洞。
皮克得意地挥挥手,“技术部给做了处理,你再看看。”
张斌重新开始播放,这一次人影被拉到眼前,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已经能分辨出脸部的大致轮廓。
“是谢全吧。”皮克问。
“是他。”赫枫反反复复地看,最后也点点头。
张斌接着播放。
半小时后,谢全从桥洞出来,低着头,快步走向公交站,五分钟后59路公交车进站,他上车离开。
“我们和那女人核实过,那晚那个时间她接待过一个开车进停车场的男人,可惜停车场的记录已经被覆盖,但她记得那辆车,是辆黑色大众,那男人每次来都开那辆车,你猜那车是谁的?tNN的,是刘剻侄子的车,这个老王八蛋。”
“行了,先不管他,他愿意祸害他家里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对于我们,谢全基本被落实了,也仅仅是基本。”
皮克立刻严肃起来,“这半天我们别的事没干,全在查这个谢全,张斌你来说。”
张斌有些紧张,“我得自我检讨,前段时间明明查过谢全,明明觉得他有嫌疑,可什么也没发现……“
皮克打断他,“先说正事,这事得等到案件结束复盘时再说。”
“好,”张开磕巴了一下,“他没有正式工作,开了一家照相馆,一直和母亲住在夫子街一套老房子里,这是他母亲的私产;这次再查,发现这套房子是他母亲十年前才继承的,十年前他们母子俩从山南省的灵水市把户口迁到海都夫子街。”
皮克补充道,“张浅嫁到灵水,我让她亲自查的;”他把几张纸递给赫枫,“谢全的母亲谢相宜的确是灵水人,他们家是那里的大户人家,文革时她随着父母一起下放到江城,文革后,只有她回来,据说父母都已去世,她回来时就带着谢全,是一个遗腹子,父亲死于山体滑坡,户口是在当地上的。对了,你让我查肖元雄下乡时结干亲的事,这件事的确存在,是当地的一个老教师,肖元雄能顺利考上大学有那老师的功劳,所以就认了干妈,那老师的儿子是个残疾人,智力残疾,他对他们非常关照。”
“谢全什么学历?”
“中学毕业。”张斌接着说,“他们家应该有点钱,光夫子街那套小二楼就值不少钱,灵水他祖父母的房子还在。除此外……他没有过犯罪记录,也没有违章记录,他那辆吉普开了十年,平时和邻里关系也不错,通话记录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现在三十几?”赫枫问。
“三十三。”
“谈过对象吗?”
“没有。”张斌说,“他家条件不错,介绍的人也不少,可他从来没谈过,据介绍人私下说,谢全是个妈宝男,他妈说什么是什么,他妈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他妈是个什么情况?”赫枫问,“从来没有工作过吗?”
“张浅说,谢相宜回到灵水后就没有工作过,之前下放时属于改造;平时喜欢书法,在当地文联有点小名气,她这人十分低调,尤其是搬到海都后,深居简出,不怎么和人打交道。”皮克说,“他们好像和肖元雄没扯上什么关系,谢家下放的地方和肖元雄下乡的地方南辕北辙。”
赫枫食指拇指不停地摩挲,“谢全肯定只是个棋子,难道和他有关系的是岳云松,不不不,”说完,他马上摇头,“岳云松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厂里的干部,高中毕业后直接上大学,他更没可能和谢家母子有交集。”
“要不要审审他。”张斌有些着急。
“可以,但你猜他们怎么说?”赫枫笑着问。
皮克摸摸下巴,“我估计他会说他去偷窥。”
“谢全怎么知道刘剻到了桥洞,难道他在楼上架了望远镜?”张斌突然问。
皮克扑哧一声笑起来,“张斌不说我还没想到,看他不紧不慢,就不怕到了地方刘剻已经鸣金收兵,他那个年纪那方面可没什么优势。”
赫枫一直在沉思,“他既然不紧不慢,说明他心里有数。”
皮克摇出手机,“我去问问。”
“难道他提前知道刘剻和那女人约定的时间,应该没可能吧。”张斌焦躁地说。
赫枫从张斌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折成两折的报纸,头版头条是关于海都证券得到行业认证的报道,照片站在c位的正是吉学维。
“怎么样,对他了解到什么程度了?”他问。
张斌苦笑,“还真没了解到什么,他那个位置的人我够不着,只知道他没孩子,老婆怀了两次都没生下来。你说如果他老婆知道那孩子的事,她会那么狠心吗?“
“我个人觉得如果她知道至少不会那么平静,但是不是她现在还很难说。”赫枫沉吟片刻说。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可能性。”
“有了,”皮克声音高亢,“那老小子真是鸡贼,他每次进入停车场,都会在车里观察二十分钟左右才出来;这就能解释谢全不紧不慢的理由了。”
“连这样的细节他都知道,说明他观察刘剻不只一两次。”赫枫说。
“可按海天一色保安的口供,之前他一周才回个一两次,石天青案发前有一两个月他连回都没回,除非他装了监控摄像头;他装在什么地方,他家的窗口并没有对着松江桥。”张斌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替他在观察。”赫枫轻声说。
“海天一色有他的内应?”皮克眉头挑了挑,“很有可能,没有内应他根本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案发现场,有了内应很多事才能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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