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破开晨雾,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我坐在前端,左手按着肩头旧伤,血已经止住,但肉里还泛着阴寒气。残碑熔炉在丹田深处烧着,青火煨着残余的冥气,一缕缕转化成源炁,顺着经脉往下压。
洛璃从玉瓶里倒出三枚丹药,递到我和雷猛面前。
“防冥毒残留,六个时辰服一枚。”她说完就把药塞进我手里。
雷猛接过直接吞了,咧嘴:“老子皮糙肉厚,哪那么容易中毒?”
话刚落音,他手臂突然一抖,脸色变了,“嘶”了一声赶紧闭嘴。
我低头看手中药丸,灰白色,表面有细裂纹。这不是普通清冥丹,是她特制的,加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你动手脚了?”我问。
“不是动手脚。”她冷声,“是你体内还有冥源炁没排净,不靠药引压制,下次战斗会反噬经脉。”
我点头,把药收进酒囊。
雷猛摸了摸发麻的手臂,嘟囔:“你们一个两个都神神秘秘的……”
没人接他话。
前方天际渐亮,中域的方向能看清轮廓了。山脉连绵,云层低沉,隐约能看到几座浮岛悬在半空。
洛璃摊开一张玉简,指尖一点,虚影浮现——一片赤红色区域被圈出来,边缘有数道裂痕状光晕扩散。
“这是中域的‘血海’标记。”她说,“不是天然形成的。”
雷猛凑过去看,“这地方以前是你们丹盟的地盘?”
“不止。”洛璃手指划过地图,“三千年前上古丹盟覆灭前,最后一条记录就是‘血海异动,九鼎倾覆’。”
我皱眉,“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个血海,和当年有关?”
“不是可能有关。”她声音低下来,“是几乎确定。幽冥教不可能凭空炼出血兽王,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就布阵开裂缝。他们选这里,是因为这里本就是五脉交汇点——丹、器、阵、符、蛊,全在这片地下交汇。”
雷猛听得一脸懵,“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管他以前是谁的地盘,砍进去就是!”
“不行。”我开口。
两人同时看向我。
我盯着远处的天光,“教主逃得太干脆。他明明可以拼死抢秘典,但他没有。反而留下书,让我们拿走。”
“你是说他在设局?”洛璃问。
“我不知道是不是局。”我说,“但我知道,他不怕我们研究秘典,也不怕我们知道血髓灵矿的存在。这种不怕,比拼命更危险。”
雷猛挠头,“所以咱就不去了?”
“去。”我站起身,望向中域方向,“但我们得先搞清楚三件事。”
“第一,血海为什么现在才异动?它沉寂了几千年,偏偏这个时候开始冒血光。”
“第二,谁在背后养血兽王?血兽不是野兽,是用活人精血喂出来的。这么多失踪人口,肯定有人在暗中操作。”
“第三,幽冥教想开的裂缝,通向哪里?如果只是要炼刀或者复活什么老祖,没必要搞这么大动静。他们要的是别的东西。”
说完,我看向他们。
雷猛抓着锤子,眼神亮,“听上去挺复杂,但不管是什么,干就完了。”
洛璃沉默一会,从玉瓶里又取出两瓶丹药,递过来。
“解毒丹十枚,清冥丹十枚。”她说,“路上用。别等中了毒才想起来找我要。”
我接过,放进酒囊。
雷猛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问:“你以前也查过这事?”
洛璃手指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母亲死的时候,手里攥着一块带血的地图碎片。上面画的就是这片区域。”
她顿了下,“后来我发现,那是上古丹盟最后一任盟主留下的警示图。”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我看着她插回发间的烧焦药茎,没说话。
雷猛也没再开玩笑,低头摆弄自己的工具包。
飞剑继续往前飞,风声更大了。
我盘腿坐下,把手伸进怀里,摸出《幽冥秘典》。封面阴气缠绕,触手冰凉。我翻开第一页,字迹扭曲,像是用血写成的。
残碑熔炉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立刻合上书。
“别现在看。”洛璃说,“这类秘典常带心魔禁制,修为不够强行研读,轻则识海受损,重则被夺舍。”
我点头,把书收回。
“那你打算怎么查?”雷猛问。
“先落地。”我说,“找人打听最近有没有大规模失踪案,尤其是靠近血海边缘的村镇。另外,查一下中域黑市最近有没有大量收购活体灵矿的消息。”
“我去打探。”雷猛拍胸脯,“矿坑里混过的人都认我。”
“你配药。”我看向洛璃,“准备一批高纯度清冥散,万一遇到大范围冥毒污染,能应急。”
“你呢?”她问。
“我去确认一件事。”我摸了摸腰间令牌,“血刀门的令牌,为什么能触发血海入口?除了血脉,还有什么条件?”
洛璃盯着我,“你怀疑有内鬼?”
“我不怀疑。”我说,“我是肯定有。血刀门早就散了,可他们的禁制还在运转。说明有人一直在维护,甚至升级。”
雷猛哼了声,“八成是幽冥教的人混进去了。”
“不一定。”洛璃摇头,“也可能是别的势力。比如玄机阁,或者佛殿。”
我冷笑,“管他是谁,敢碰这块地,就得准备好被掀桌子。”
正说着,酒囊突然一烫。
我伸手进去,掏出那颗血髓珠。它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红纹,像是活的一样。
“它又开始了。”雷猛往后退半步,“这玩意儿不会又要炸吧?”
“不是要炸。”洛璃眯眼,“是在共鸣。地下有东西在回应它。”
我握紧珠子,感受那股热流顺着掌心往上爬。
“距离越近,反应越强。”我说,“我们在接近目标区域。”
飞剑速度加快,穿过最后一片云层。
下方大地清晰可见。一座边陲小镇坐落在山脚下,镇口立着石碑,写着“归墟集”三个字。镇外有几条干涸的河床,颜色发黑,像是被血浸过。
更远处,一片赤红海域静静躺着,海面无浪,却不断冒出细小的气泡,每一口气泡升起,都会带出一丝黑雾。
那就是血海。
我站起身,把手搭在剑胚上。
“准备落地。”
雷猛扛起锤子,“终于要动手了?”
“不。”我说,“先装普通人。”
“打听消息不能一身煞气进门。”洛璃整理了下衣袍,“我去药铺问行情,你俩别跟着。”
“我在镇外守着。”雷猛指了块高地,“有动静就放信号弹。”
我点头,“两个时辰后汇合。别节外生枝。”
“知道了!”雷猛跳下飞剑,落地时砸出个坑。
洛璃收起玉简,看了我一眼,“你也别乱来。”
我没说话,目送她走进镇子。
飞剑缓缓降落在镇外林地,我坐在树根上,拿出酒囊喝了口灵液。
血髓珠还在发烫。
我把珠子放在地上,盯着它看。
红纹越来越多,几乎覆盖整个表面。
忽然,珠子底部浮现出一道刻痕。
我捡起来细看。
那是一个符号。
像是一把断刀,插在祭坛上。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持令者死,夺令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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