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凉风掠过西拓路,青石镇的名字随着商队的脚步,像撒在地上的种子,在府城、京城、甚至西域的集市里发了芽。这天清晨,一辆挂着京城王府旗号的马车停在联艺坊前,车帘掀开,走下来位穿着锦袍的管事,手里捧着块烫金匾额,上面写着“巧夺天工”四个大字。
“墨主事,”管事拱手行礼,声音洪亮,“我家王爷见了贵镇的石雕和灵珠种糕点,赞不绝口,特命小的送来匾额,还说往后王府的用度,石雕和点心都从贵镇订。”墨渊连忙接过匾额,沉甸甸的木头上,金字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个时辰就传遍联村。柳家村的李婆婆提着竹编篮赶来,篮子里装着新编的蝈蝈笼,想请管事带回去给王府的小公子玩;石桥村的王婶捧着刚染的云锦,说要给王妃做帕子;靠山屯的老张扛着木雕笔筒,非要塞给管事:“这是小老儿的心意,让王爷搁在书房里。”
联艺坊顿时成了热闹的海,各地的货商闻风而来,挤在棚前抢订货物。“给我留二十个纹石盒!”“我要五十盒墨香糕,明天就得装车!”“那盏银边灯我要了,多少钱都成!”凌恒站在账桌后,算盘打得飞,额头上的汗擦了又冒,脸上却笑开了花。
刘石带着徒弟们在石雕坊加班,王爷府订的“百鸟朝凤”石雕得赶在中秋前完工。“这鸟的羽毛得刻三层,”他拿着錾子示范,“第一层粗纹,第二层细纹,第三层点银,这样在灯下看才像真的。”徒弟们盯着石板,手里的錾子不敢有半点差池。
王铁匠的铁匠铺里,银匠正帮忙给灯台镶宝石,是哈默商队从西域带来的红玛瑙。“这灯台送进王府,保准能让其他权贵眼馋,”银匠用小锤敲着玛瑙边缘,“到时候订单能从青石镇排到京城去。”路生趴在旁边看,小手忍不住想去摸玛瑙,被王铁匠轻轻拍了下:“小心点,这颗石够买十车灵珠种面。”
张婶的点心坊里,妇女们正用灵珠种面做“龙凤呈祥”糕点,模具是老陈从京城带回的,刻得栩栩如生。“每块糕都得称准了,”张婶拿着秤,“王府的东西,半点马虎不得。”她还在糕里加了点波斯蜂蜜,甜得更柔和:“让王爷尝尝咱联村的心意,东西好,心更诚。”
周先生把王爷送的匾额挂在联艺坊的门楣上,特意请了府城的书生来题跋,把青石镇的联艺故事写在旁边。“这样一来,”他对围观的人说,“不光物件出名,咱的故事也能传出去,让人家知道这好手艺是咋来的。”张屠户家的小子踮着脚看匾额,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做个能上匾额的物件。”
晌午,王府管事在联市的长桌上用餐,吃的全是联村的物产——灵珠种面馒头、靠山屯野猪肉、石桥村药材汤,还有刚出炉的墨香糕。“比京城的御膳房吃得舒坦,”管事赞道,“这土味里透着实在,难怪王爷喜欢。”他当场拍板,再订一百件石雕、五百盒点心,还说要介绍其他王府来买。
李郎中给管事送了些养生药丸,用灵珠种粉和西域香料做的,专治京城富贵人家的“富贵病”。“这药丸得空腹吃,”他递过说明书,上面是周先生写的字,“保管吃着管用。”管事接过去,说要带回王府给太医看看,若是好,往后太医院的药材也从这儿采。
下午,府城的报社派人来采访,记者拿着纸笔,跟在墨渊身后,把联村的故事、联艺的巧劲记了满满几页。“这些故事印成报纸,”记者说,“全府城的人都能看见,到时候来买货的人得踏破门槛。”
孩子们围着王府的马车转,看着车夫给马喂灵珠种磨的粉,说:“这马真幸福,吃的比咱还好。”车夫笑着说:“等你们的物件在京城更出名,你们天天都能吃这个。”
夕阳西下时,王府的马车装满了订好的货物,缓缓驶离青石镇,车后跟着一串想抢生意的货商马车。管事站在车辕上挥手:“墨主事,我下个月再来,等着你们的‘百鸟朝凤’石雕!”
往回走时,暮色里的“巧夺天工”匾额泛着金光,映得联艺坊格外亮堂。王铁匠扛着镶好玛瑙的灯台,哼着:“王爷赞,声名传,青石艺,天下观……”路生在他怀里,手里攥着块从王府马车上掉下来的灵珠种粉饼,吃得一脸满足。
夜色降临时,联艺坊的灯笼比往常多挂了几盏,工匠们还在加班赶工,锤凿声、揉面声混着远处的驼铃声,像支庆功的曲。墨渊知道,这声名不只是块匾额、几句夸赞,是联村人用手艺和实在换来的认可,是日子从“被知道”到“被敬重”的跨越。往后,青石镇的名字会像这匾额上的金字,越来越亮,照亮更远的路,托举起更稳的日子。
他摸了摸门楣上的匾额,木头的纹理里仿佛渗着汗水和欢笑。这声名是起点,不是终点,联村人会继续琢磨手艺,踏实做事,让“青石镇”这三个字,经得起时间的掂量,配得上这“巧夺天工”的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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