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镇长挂了电话,一行人重新上车,车队从政府大院出来,拐了个弯就往老街方向走。
刚拐进老街口,车速就慢了下来。
路面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还积着前两天下雨的水洼,车开过去能溅起小水花。
王一山坐在副驾,回头跟谢清瑶说:
“嫂子,您看两边,左边是卖农具的,右边是杂货铺,前面还有个卖山货的摊子,早上人多的时候更热闹。”
谢清瑶往窗外看,低矮的砖瓦房挤在一起,房檐下挂着腌菜的坛子、晒着的玉米串,有的店铺门口摆着煤炉,飘着淡淡的煤烟味。
空气中混杂着好几种味道,东边猪肉铺的肉腥味、西边炸油条的油香味、还有远处牲口棚飘来的粪便味,虽然复杂,却透着股烟火气。
“就是这儿了!”
李镇长指着前面一栋两层小楼,车慢慢停在门口。
谢清瑶抬头看,小楼的墙皮都剥落了,门口挂着块红漆招牌,上面“平安招待所”五个字的漆掉了大半,“安”字的宝盖头都快看不见了,只能勉强认出轮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蓝布围裙、皮肤黝黑的妇人快步走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抹布,正是老板娘吴大姐。
她看到门口的车队,又看到李镇长身边的谢清瑶,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把抹布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忙脚乱地迎上来,一口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镇长!您咋来了?这位是......”
李镇长赶紧介绍:“吴大姐,这是谢老板,来咱们镇考察的,想在你这儿住几天。”
吴大姐一听“考察的老板”,眼睛都直了,赶紧搓着手,脸上满是局促:
“谢老板!对不住对不住!您看我这地方,又小又乱,连个像样的大堂都没有,委屈您了!我这就把最好的房间腾出来,那间带阳台的,采光好,就是家具旧了点......”
“吴大姐,您别客气。”
谢清瑶主动走过去,伸手握住吴大姐的手。
吴大姐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缝里还沾着点洗衣粉的白印子。
谢清瑶笑着说:“不用最好的房间,就给我找间普通的二楼单间就行,我住不了几天,简单点没关系。”
“那哪行啊!”吴大姐急了,“谢老板您是贵客,怎么能住普通房间?那间带阳台的虽然旧,但比别的房间大,我这就去收拾,把被子晒一晒,再换个新枕套!”
“真不用。”谢清瑶拉着她的手,语气特别实在,
“吴大姐,我跟您说实话,我住这儿就是为了方便去老街走访,房间能睡觉、能放东西就行。
您要是给我安排最好的,我反而不自在。就普通房间,谢谢您了。”
吴大姐看着谢清瑶的样子,不像是说客套话,又转头看了看李镇长,李镇长点头:
“吴大姐,听谢老板的,就给她找间普通的二楼单间。”
“哎,好嘞!”
吴大姐这才应下来,领着众人往楼上走。
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扶手上的漆都磨掉了,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
到了二楼,吴大姐推开一间靠街的房间门:
“谢老板,您看这间行不?窗户对着老街,通风好,就是小了点。”
谢清瑶走进去看了看。房间也就十来平米,靠里摆着一张硬板床,床垫薄薄的,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
床旁边是一张掉漆的木桌,桌角缺了一块,用透明胶缠了几圈;
桌子旁边放着一把旧木椅,椅背上还钉着个钉子,挂着块抹布;
墙角有个老式脸盆架,上面放着个搪瓷脸盆,盆底还有点锈迹。墙壁刷的白灰都泛黄了,有的地方还鼓了泡,一碰就能掉渣。
“挺好的,就这间。”谢清瑶满意地点头,“吴大姐,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吴大姐赶紧说,“您要是缺啥,就喊我,我住一楼,随时都在。”
这时,王一山和赵铁柱也跟着吴大姐,去看了自己的房间,王一山则跟在谢清瑶身边,等吴大姐下楼了,他才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跟谢清瑶说:
“嫂子,这里的安全系数太低了。楼道里没有监控,窗户也没装防盗网,楼下就是老街,人来人往的,鱼龙混杂,要是有人想对您不利......
要不要我现在联系当地派出所,让他们派两个人过来巡逻?或者我再调两个兄弟过来,24小时守在门口?”
谢清瑶正在整理带来的行李,闻言抬头,摆了摆手: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一山,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明着是考察,其实是为了找二十五年前的线索。
要是搞得太张扬,派出所的人一来,老百姓该不敢跟我们说实话了,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她顿了顿,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楼下看了一眼,又转回头说:
“非常时期,低调行事最稳妥。你让兄弟们辛苦点,两个人一组,轮流在招待所门口、楼道口守着,不用穿制服,就装成逛街的游客,多留意进出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房门反锁,有任何动静立马汇报,这样就够了。”
王一山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嫂子,您的安全......”
“我的安全没问题。”谢清瑶笑了笑,“我这一身打扮,再住到这种招待所里,别人只会觉得我是个普通的小商人,不会多想。倒是你们,别太紧张,免得露了破绽。”
王一山见她坚持,也只好点头:“行,嫂子,我这就去安排。”
等王一山走了,谢清瑶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最普通的浅灰色棉质t恤,一条深蓝色的长裤,又把身上的西装套裙换下来,叠好放进箱子里。
她摘下手腕上的名贵腕表,放进首饰盒里,又把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取下来,一起收好。
最后,她把长发随意挽成一个丸子头,用一根皮筋扎住。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房间里,那面挂在墙上的旧镜子前。
镜子边缘的水银都掉了一块,照出来的人影有点模糊。
但能看出来,镜子里的人褪去了商界女王的凌厉,穿着简单的棉t恤,头发随意挽着,脸上没了精致的妆容,只剩下淡淡的素颜,看起来就像个跑业务,跑了大半个中国、风尘仆仆的普通女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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