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幽州的道路,一片坦途。
一万幽州铁骑的赫赫威名,如同一道无形的护身符。所过之处,无论是地方官府,还是山林草寇,无不退避三舍,不敢有丝毫侵扰。
大军行至平原地区,这一日,斥候飞马回报,带来了一个让秦风略感意外的消息。
“启禀主公!前方三十里外的平原县城,正被一股乱匪围攻!看旗号,似乎是江淮一带的杜伏威、辅公祏所部!”
杜伏威?辅公祏?
秦风听到这两个名字,眉毛微微一挑。
这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这两人可是未来割据江淮,与李子通、沈法兴等人争霸一方的枭雄。尤其是杜伏威,后来更是归顺了大唐,被封为吴王。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与他们相遇。
“他们有多少人马?”秦风问道。
“目测约有五六千人,正在猛攻县城。平原县城根本没有多少守军,守城的县令已经派人向四方求援,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斥候回答。
“五六千乌合之众,就敢围攻县城?”刘猛在一旁,不屑地撇了撇嘴,“主公,要不要属下带一队人马,去把他们给平了?”
“不急。”秦风摆了摆手。
他现在身负皇命,主要任务是平定王薄,如今大功告成,理应尽快返回幽州复命。节外生枝,去管这江淮的闲事,并不明智。
更何况,杜伏威和辅公祏,也算是未来的一方豪强。若是在这里,把他们给打残了,说不定会改变历史的走向,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秦风信奉的,还是“苟住发育”。
“传令下去,大军绕道而行,不必理会。”秦风做出了决定。
然而,他想息事宁人,麻烦却主动找上了门。
幽州军携带了大量从王薄处缴获的辎重,虽然已经轻装简行,但队伍依然显得有些臃肿。
这庞大的车队,在杜伏威派出的探子眼中,简直就是一块移动的肥肉。
平原县城,久攻不下。杜伏威正愁粮草不济,一听手下回报,说有一支北上的“军队”,携带了大量物资,正从附近经过,顿时动了歪心思。
“大哥,干不干?”辅公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们这支队伍,成分复杂,有逃兵,有饥民,也有江洋大盗。打家劫舍,本就是他们的老本行。
杜伏威犹豫了一下。
他为人比辅公祏要谨慎一些。
“探清楚了没有?是什么来头的队伍?有多少护卫?”
“大哥放心!”那探子拍着胸脯保证,“看旗号,是北边哪个郡的官军,好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打了仗回来。人数不多,也就几千人,而且看起来人困马乏,队形松散,但是物资多,物资车排下去好几里路。咱们有五千多弟兄,又是以逸待劳,干他一票,绝对没问题!”
这探子,显然是把秦风的幽州军,当成了那些不堪一击的地方郡兵。
“好!”杜伏威一咬牙,下了决心,“弟兄们,这平原城咱们先不打了!城里的骨头太硬,咱们先去啃一口肥肉!传令下去,全军出动,去给那支北佬,送份大礼!”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秦风正带着大军,不紧不慢地绕道行军。
突然,前方尘土大起,数千名手持各色兵器,衣衫褴褛的乱匪,从一旁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两人,骑着高头大马,一人手持长槊,身材魁梧,面相凶悍;另一人则使一柄大刀,眼神狡黠。正是杜伏威和辅公祏。
“隋狗,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辅公祏挥舞着大刀,扯着嗓子喊出了经典的劫道台词。
幽州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这帮人是瞎了眼吗?没看到我们这清一色的精甲铁骑?没看到我们那迎风招展的“秦”字大旗?
短暂的错愕之后,军阵中,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哈哈哈,这帮傻子,打劫打到咱们幽州军头上了?”
“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将军,下令吧!宰了这帮不长眼的狗东西!”
秦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想绕着走,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这就不能怪他了。
“刘猛。”秦风甚至懒得亲自出手。
“末将在!”刘猛早就摩拳擦掌,等得不耐烦了。
“给你五百亲卫营,去,把路给我清干净。”秦风淡淡地说道,语气就像是在吩咐下人打扫庭院。
“得令!”刘猛兴奋地大吼一声,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卫营喝道:“弟兄们!有活儿干了!让这帮南边的土包子,见识见识咱们北疆爷们的厉害!”
“吼!”
五百名亲卫营士兵,同时发出一声暴喝。
他们迅速出列,在刘猛的带领下,组成一个锋矢阵,朝着杜伏威的数千人马,直直地冲了过去。
杜伏威和辅公祏,看到对方竟然只派出了区区五百人,就敢向自己数千人的大阵发起冲锋,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不知死活的东西!”杜伏威怒吼道,“弓箭手!给我射死他们!”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命令,是多么的可笑。
他手下的那些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张弓搭箭,对面那五百骑兵,就已经冲到了近前。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冲在最前面的刘猛,更是如同一头人形的史前巨兽。
“挡我者死!”
他一声咆哮,手中的开山大斧,带起一片残影,狠狠地扫了出去。
“噗噗噗!”
挡在他前方的七八名乱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直接扫飞了出去。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被砸得筋骨寸断,当场毙命。
五百亲卫营,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入了一块牛油之中。
没有丝毫的阻碍,没有片刻的停留。
他们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杜伏威的军队,在他们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
亲卫营的士兵,人人修炼了秦风传授的《强军诀》和《金钟罩》等一些硬气功,气血之力远超常人。他们的刀法,是致命的《破军刀法》。他们的配合,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阵之术。
一个普通的亲卫营士兵,放到江湖上,都足以算是一个二流好手。
而五百个这样的高手,组成一支军队,其爆发出的战斗力,是毁灭性的。
“怎么可能?!”
杜伏威看着自己的军队,被那区区五百人,冲得七零八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引以为傲的数千人马,此刻就像一群被饿狼追赶的绵羊,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为什么他们的士兵,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为什么他们的冲锋,如此的犀利,如此的不可阻挡?
“大哥!顶不住了!快撤!”辅公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充满了惊恐。
辅公祏刚和四五个亲卫营的士兵交过手,他手中的大刀早已卷刃,虎口都被震裂了。
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后退,恐怕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郡兵,而是一群从精锐的隋军,而且强的可怕!
“撤!快撤!”杜伏威也反应了过来,惊恐地大叫。
然而,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刘猛已经盯上了他。
“哪里跑!”
刘猛大吼一声,双腿在马腹上一夹,战马长嘶,如同一道离弦之箭,朝着杜伏威追去。
杜伏威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抽打着马匹,狼狈逃窜。
他身边的亲卫,试图上前阻拦,但都被刘猛一斧一个,砍瓜切菜般解决掉。
眼看着,刘猛就要追上杜伏威。
就在这时,辅公祏一咬牙,从一旁杀了出来,挥刀砍向刘猛的战马。
他想用围魏救赵的法子,救下杜伏威。
“找死!”
刘猛看都没看他,反手就是一斧。
“铛!”
辅公祏手中的刀,应声而断。
巨大的力量,让他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噗嗤!”
一名亲卫营的小兵,看准机会,弯弓搭箭,一箭射出。
箭矢,正中辅公祏的大腿。
辅公祏惨叫一声,从马上栽落。
“二弟!”杜伏威见状,目眦欲裂。
他想回去救人,但看到刘猛那杀神般的身影,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战胜了兄弟义气。
他一咬牙,头也不回地,冲入了路旁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一场被认为是“劫掠”的战斗,以一种滑稽而惨烈的方式,草草收场。
杜伏威和辅公祏的数千人马,几乎全军覆没。
辅公祏重伤被俘,杜伏威则侥幸逃脱。
秦风看着被押到面前,腿上还插着箭,一脸死灰的辅公祏,摇了摇头。
“把他放了吧。”秦风吩咐道。
“啊?主公,就这么把他放了?”刘猛不甘心地说道,“这可是个匪首!宰了正好!”
“一个不成气候的匪首而已,杀了没什么意思。”秦风淡淡地说道,“留他一条命,让他回去告诉杜伏威,让他知道,这天下,很大。有些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比如我们幽州军。”
秦风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相信,经过这一次的惨败,杜伏威和辅公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对北方的军队,产生巨大的心理阴影。
这会促使他们,将发展的重心,牢牢地锁定在江淮一带。
而这,也正是秦风希望看到的,一盘散沙的天下还是比较好打的。
他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后院,出现一个强大的对手。
处理完这件小小的插曲,幽州军继续北上。
不久之后,侥幸逃生的杜伏威,潜回了战场,找到了同样侥幸活下来的辅公祏。
兄弟二人,看着满地的尸体,抱头痛哭。
“大哥,那……那是幽州军,他们是平定王薄叛乱来的,而且王薄已经被杀,”辅公祏心有余悸地开口说道。
杜伏威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凶悍,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是幽州总管的军队……”他喃喃自语,“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们绝不能再往北走一步。北方有强军。”
这次顺手为之的“清扫”,给这位未来的江淮霸主,留下了终生不可磨灭的恐惧烙印。
也间接地,改变了整个南方的势力格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风,早已率领着他的大军,回到了属于他的北方王国。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天道酬勤,我在诸天万界练小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