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寒渊的回避态度,如同在沈怜星心中种下了一颗亟待破土而出的种子,让她坐立难安。
她知道自己无法从他那里直接得到答案,便将主意打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崔丙安。
这位督公的至交好友,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洞若观火,且似乎对她与宫寒渊之间微妙的关系乐见其成,甚至多次暗中推波助澜。
他定然知道些什么。
机会很快来临。这日,崔丙安又来府中找宫寒渊商议商事,恰逢宫寒渊被小皇帝急召入宫。
崔丙安也不急着走,摇着折扇,优哉游哉地在庭院里闲逛,正好碰见了在药圃边发呆的沈怜星。
“哟,沈姑娘,又在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呢?”
崔丙安笑着打招呼,一双桃花眼弯弯,自带三分风流意,“要我说,你这手医术和这侍弄草木的本事,用在咱们这位爷身上,可真是对症下药,妙得很呐!”
沈怜星见他主动搭话,心中一动,连忙起身行礼:“崔二公子。”
崔丙安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目光在她略显心事重重的脸上转了一圈,了然一笑:“怎么?瞧着沈姑娘似乎有心事?莫非是咱们那位爷,又给你气受了?”
沈怜星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斟酌着词语,低声道:“崔二公子说笑了。督公他……待民女尚可。只是……民女近来时常想起一些幼年旧事,心中有些困惑,难以排解。”
“哦?幼年旧事?”
崔丙安挑眉,折扇轻摇,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说来听听?说不定本公子能为你解惑呢。”
沈怜星抬眼,目光恳切地看向他:“民女依稀记得,幼时似乎曾随母亲入宫,在宫中……仿佛结识过一位年长几岁的哥哥,对民女颇为照拂。只是年深日久,记忆模糊,连那位哥哥的样貌名姓都记不真切了。不知崔二公子……可曾听闻过什么?”
她没有直接点出宫寒渊,只是描述了一个模糊的形象。
崔丙安闻言,手中摇动的折扇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打量着沈怜星,似乎在判断她话语中的真意与探究的深度。
半晌,他才悠悠开口,语气不似平日那般跳脱,反而带了几分难得的郑重:“沈姑娘,这宫闱旧事,水深着呢。有些事,有些人,记得不如忘得干净。”
他顿了顿,看着沈怜星骤然变得紧张和失落的神情,话锋又一转,带着几分暗示道:“不过嘛……既然姑娘问起,本公子也只能说,你所记不差,确有其人,确有其事。只是这其中的缘由曲折,牵扯颇多,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况且……”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感:“有些窗户纸,需得当事人自己去捅破,旁人多嘴,反而不美。沈姑娘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有些答案,就在你眼前,端看你能不能……自己悟出来。”
他这话说得云山雾罩,既承认了那段往事的存在,肯定了沈怜星记忆的真实性,却又将揭开真相的责任推了回去,暗示她需要靠自己去发现和领悟,而不能由他直接告知。
沈怜星听得心潮起伏。
崔丙安的话,如同在她迷雾般的猜测中投入了一束光,虽然未能照亮全貌,却清晰地指出了方向——她与宫寒渊的童年羁绊,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其中似乎隐藏着不便对外人言的“隐情”。
“多谢崔二公子提点。”
沈怜星福身一礼,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崔丙安虽然未明说,但他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她需要更多的观察,更多的……等待那个“捅破窗户纸”的时机。
崔丙安看着她若有所悟的神情,满意地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摇着扇子道:“好说,好说。沈姑娘且放宽心,凡事……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便是。”
说完,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
留下沈怜星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宫寒渊书房的方向,心中那份疑窦,已然变成了笃定,以及对那段被尘封的“隐情”更深的探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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