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指向眉心,血影已至眼前。
陈无咎的右臂被震得发麻,虎口崩裂,长刀险些脱手。他借最后一击的反震之力向后跃出,脊背重重撞上石壁,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左臂疤痕如烧红的铁条嵌入皮肉,每一次跳动都牵动全身经脉,怀中的罗盘滚烫似要熔穿胸膛。他咬牙撑住,刀柄拄地,半跪于地,肩头伤口深可见骨,靛蓝劲装被血浸透,滴滴答答落在地面银辉节点上。
那团炽烈血光在视野中暴涨,夹杂灰败之气翻涌不休。对方虽受阵法短暂阻隔,气血稍滞,但根基仍在,此刻双掌合十,周身血浪如潮,密室温度骤降,空气凝成冰晶簌簌坠落。陈无咎体表浮起薄霜,四肢僵硬,灵气运转滞涩如陷泥沼。
血影再度扑来,速度快若惊雷。
陈无咎侧身闪避不及,左肩再遭重创,整个人被掀飞数尺,撞碎半截矮柱。他挣扎欲起,却发现双腿麻木,体内气息几近溃散。那人立于金线漩涡边缘,血光化形为刃,悬于头顶,只待落下,便将他斩杀当场。
就在此刻,脑海中一道残音浮现——《灵潮纪略》末篇所载:“逆命燃运,借势通神。以己身为引,召天地未散之机,可搏一线生机。”
此法需燃烧自身气运,三日内无法开启“气运映照”,且一旦失败,魂魄将被外力吞噬。但他已无退路。
陈无咎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铜罗盘之上。裂纹瞬间迸发微光,与石像头顶金线遥相呼应。他低喝一声:“燃!”
刹那间,全身气运之力被抽离,视野中万物色彩急速褪去,赤金黑血诸色尽数黯淡,仿佛双目失明。唯有那一道金线仍在意识深处闪烁,如同命脉残火,在绝境中摇曳不灭。
那人察觉异变,狞笑出声,血刃当头斩下。
千钧一发之际,陈无咎强提残存意志,将全部心神注入“气运映照”。尽管视觉模糊,但他仍能感知到空气中稀薄的灵气潮汐轨迹——那是古堡深处残留的灵潮余波,正随卷轴裂缝缓缓流动。
他右手猛掷罗盘,直飞穹顶金线交汇处;同时左手握刀,斜劈地面符钉激活的微型阵法节点。精血渗入阵纹,银辉再闪,金线回流,四周灵气受牵引急速旋转,在密室中央形成一道垂直金色漩涡。
血刃临身前一瞬,金色漩涡轰然成型。
狂暴的吸扯之力扭曲空间,血影如遭巨锤轰击,身形猛然偏移,血光领域出现蛛网般裂痕。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双掌张开欲稳气机,却见金线缠绕其身,将血光层层剥离。
陈无咎趁机撑地而起,拖刀前行。
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血印,双腿颤抖几乎无法支撑。他不再依赖视觉,而是以心神感应对方气运波动——那团血光剧烈震荡,衰败灰气迅速蔓延,右肩旧伤处黑气渗出更甚,显露出封印反噬加剧的征兆。
金色漩涡仅能维持七息。
第一息,他踏过碎石,逼近三丈。
第二息,他调整呼吸,将残余灵气灌注刀锋。
第三息,他锁定右肩旧伤方位,脚步微沉。
第四息,血光开始重组,那人怒吼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第五息,金线颤动,漩涡边缘出现溃散迹象。
第六息末,陈无咎突起冲刺,脚踩阵图节点借力跃起,长刀自上而下,直斩右肩。
刀光撕裂血幕,伴随着一声凄厉嘶吼,那人右臂齐肩断裂,断口处血光溃散,黑气疯狂倒灌经脉。他踉跄后退,撞塌半边石墙,眼中首次浮现惊惧:“你……竟能改写命轨?!”
话音未落,整座古堡剧烈震动。
卷轴裂缝扩张至寸许,金线如雨垂落,洒在地面阵图之上,激起层层涟漪。那人盯着陈无咎,嘴角溢血,却缓缓扬起一抹冷笑:“这局……还没完。”
他纵身后跃,身影没入崩塌的石墙暗道,消失不见。
陈无咎单膝跪地,长刀拄地,浑身脱力,视线模糊。肩头伤口不断渗血,体温急速流失,呼吸粗重如风箱拉动。他想抬手擦拭眼角血污,却发现手指僵硬无法弯曲。
罗盘静静躺在不远处,裂纹中金光微闪,映照着卷轴方向。
他艰难转头,目光死死盯住那道裂缝。金线仍在延伸,仿佛某种古老意志正在苏醒。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体内灵气枯竭,气运封闭,但他仍能感觉到——左臂疤痕的跳动尚未停止,反而与罗盘残震同步,频率愈发清晰,像是某种回应。
他用刀尖划地,借力站起。
双脚沾血,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哑声响。他一步步向前,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终于抵达卷轴前方,伸手欲触——
指尖距卷轴尚有寸许,忽然察觉不对。
那道裂缝中传出的气息变了。不再是单纯的金光牵引,而是混入一丝冰冷寒意,如同深渊吐息。
他猛地收手。
就在此时,地面阵图银辉骤灭,金线回缩,整个密室陷入短暂死寂。
陈无咎站在原地,手中长刀垂地,刀尖滴落的血珠砸在卷轴边缘,晕开一道暗红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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