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声,骤然撕裂了空气,凛冽的寒意,已刺向林尘的脊背。
林尘却似浑然未觉一般,思绪深陷在栀晚与江倾的纠葛里,进退两难。
江倾眸光淡淡扫来,落在林尘失神侧脸上时,眼眸骤然一眯。
可栀晚指尖已凝聚起了灵力,杀意直指慕清雨。
就在她即将出手的刹那,周身骤然地一僵,身子顿时不停使唤。
栀晚骤然偏头怒视江倾,眼中怒意翻涌,更夹杂一丝疑惑。
下一刻,她体内灵力轰然奔涌,周身迸发出一道刺目灵光,硬生生震碎了那层无形束缚。
“看着!”。
江倾的声音冰冷传来。
栀晚冷笑一声,她能听江倾的?笑话。
然而当她的余光扫过林尘时,动作却也不由得顿住。
这家伙……竟还站着不动。
就在这瞬息间,剑气已触及林尘衣袍,刺骨寒气终于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骤然一僵,猛然转身,却也已经晚了。
“噗嗤!”
长剑刺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响起。
慕清雨眼睁睁看着剑尖刺入林尘肩头,瞳孔也是骤然收缩,惊惶之下强行收剑。
然而剑刃仍在林尘肩上撕开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渗出。
栀晚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指尖灵气剧烈升腾,眸底已经是一片森冷的杀意。
林尘看清来人竟是慕清雨,先是一怔,随即剧痛伴随着怒意弥漫开来。
储物戒灵光一闪,一柄暗沉长刀已握入手中。
“你疯了?上次偷袭的账还没和你算,这次又来!”
慕清雨望着他这副模样,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往日的记忆翻涌。
那人剑斩楚临,灭金丹神魂,是何等的耀眼。
而今……竟已沦落至此。
慕清雨失望的摇了摇头,手腕轻振,染血的剑锋发出剑鸣。
一股远比先前,更为凛冽的剑气悄然弥漫。
“废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慕清雨长剑挥出,与林尘长刀狠狠相撞,金铁交击之声顿时炸响。
“方才那一剑,就连炼气弟子都能避开,你呢?”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裹着痛惜与失望。
“你的警觉呢?你对危机的感知呢?都丢到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她趁林尘气息未稳。
骤然侧身一记重踢,狠狠踹中其胸腹。
林尘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数丈,重重跌落。
“废物!你看看你自己,修为停滞,终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为了她们一个眼神、一句言语,就弄的方寸大乱,魂不守舍!哪还有点修士气象。”
林尘撑地起身,擦去嘴角血渍,听着慕清雨的话,怒意顿时翻涌。
他指间抹过刀身,一股浓郁的魔气骤然缠绕而上,却在即将彻底爆发之际,硬生生顿住。
他终究,还是记得那部《云梦幻灵诀》的恩情。
林尘怒视着慕清雨,魔气在体内疯狂冲撞,却被他死死压制。
“怎么,不服?那便突破金丹给我看。”
慕清雨的声音轻颤,却字字诛心。
“你行吗?如今的你除了在女人面前摇尾乞怜,你还会什么?就连恨你,都让我觉得是浪费时间,废物!”
这时慕清雨收剑,转身,留给林尘一个毫无留恋的背影。
可下一刻,她的脖颈便被一只手捏住,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
“慕清雨,你找死?”
慕清雨看着眼前的人,她身子在颤抖,可嘴上却还是执拗地说道。
“你只会……毁了他!”
栀晚眼中的杀意,浮浮沉沉。
慕清雨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偏头看了眼肩头染血的林尘,那猩红的血迹,是那么的刺眼。
捏着慕清雨脖颈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极轻,带着几分迷茫与自嘲。
想起这些日子,林尘周旋在她与江倾之间,眉宇间的疲惫越来越重。
难道……真的是她对于纠正因果错乱的执念,困住了林尘?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苍穹,眸光穿过层层劫云,呢喃道:“我做错了吗?”
此刻,她眼中的冷意似乎弱了几分,眸子也变得柔和起来,带着审视自我的空洞。
而后她手腕一震,慕清雨顿时飞出数丈。
栀晚的视线从慕清雨身上扫过,又缓缓转向林尘。
而慕清雨则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刹那,似乎有一滴泪光,悄然飘散在清冷的空气里,无声无息。
林尘怔怔的看着慕清雨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响起,方才的言语。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刀,怔怔出神,喃喃道:“骂得可真难听啊。”
就在这时,一记毫不留情的巴掌猛地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小子,还真是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真是丢人,去,给我过去砍她!”
林尘听着栀晚的话,顿时一愣:“师姐,这…”
栀晚双手环抱胸前,眼神冷冷的望着林尘,嗤笑道:“怎么,又舍不得了?”
林尘顿时瞳孔睁大,连忙摆手道:“没.....没有。”
栀晚手指顿时点在林尘肩头道。
“你呢,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看到漂亮姑娘,有想法,师姐不怪你。但是.....这慕清雨,师姐不..喜...欢。”
而这时,江倾缓缓抬眸,目光落在林尘身上。
“小弟弟,你看我这阁楼也被毁了,今夜,你打算让姐姐睡哪儿呢?”
当慕清雨回到探灵司后,还沉浸在失望中。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尘如今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低声自语。
“尽是些,只会情爱的蠢货。”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中渐渐消散。
可探灵司深处,一间隐蔽的密室中。
烛火微微跳动,将司徒名的身影在石壁上拉的极长。
他身前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了三道身影。
一人隐藏在宽大的斗笠之下,气息幽深;
一位是须发皆白,目光精敛的老者;
还有一位则是个神色沉稳,负手而立的中年人。
这时司徒名缓缓开口道:“离山与仙盟之争,已成定局。
只是我在想,当这棋局尘埃落定之时。
魂飞魄散、道途尽毁的,会是谁?修炼之艰难,你我皆知。
这一身修为,是该成为他人的祭品,还是……该为自己活一次?”
中年男子双眼一眯到:“你什么意思。”
司徒名轻笑一声道:“如今离山元气大伤,若是能夺下离山,投靠仙盟,届时 ....我等皆可再进一步!”
中年男子,脸色陡然沉下,眼中精光爆闪,死死盯住司徒名。
“司徒名,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你个狗东西,背信弃义,若无离山,你焉能有命!
我韩鸣一身修为,皆是离山所赐,宗门栽培之恩未报,你竟敢在我面前妄言叛逆?!”
“韩峰主,莫要激动。”
司徒名的声音平缓:“命确实是离山给的,可道途,却是我们自己挣的。如今离山这艘大船将沉,难道非要我等陪葬,才算报恩?”
他目光转向斗笠人与白发老者:“二位如何看?”
白发老者捋须,沉吟片刻,缓缓道。
“韩师弟,我朽年岁已高,早已是半截身子入了轮回的人。
老夫活了这么久,见惯了风卷云舒、故人零落。
原以为早该勘破生死,可真到了这一步呐,反倒越发贪恋这口气了。”
韩鸣胸膛剧烈起伏,怒极反笑。
“你们这些畜生,离山纵然势危,但宗主与诸位长老仍在,你身为离山峰主,不思勉励同心,反在此密谋叛逆,当真猪狗不如!”
他周身灵力隐隐鼓荡,金丹期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双手顿时掐诀,释放传音符箓。
而后韩鸣并指如剑,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自指尖迸发,直刺司徒名咽喉!
然而,司徒名竟不闪不避,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韩鸣那势在必得的一击,在距离司徒名喉间三寸之处,硬生生顿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剑气激荡,却无法再进分毫,而脚边正轻轻飘落下一张他先前释放的传音符箓。
韩鸣心中大惊,骤然看向斗笠人,怒吼道:“竟然是你!”
“让你来,本就没打算让你加入。老夫只想向韩峰主……借一样东西。”
韩鸣瞳孔紧缩:“什...什么?!”
司徒名轻笑,一字一句。
“想借,道友金丹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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