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象征着权力与秩序、厚重得能防弹的实木大门,在一声轻微的“咔哒”解锁声后,被缓缓推开。
门外走廊明亮的光线如同舞台追光灯,瞬间刺破了办公室内那凝固着暧昧、惊愕与无形杀气的空气,精准地、残酷地、毫无保留地打在了那张价值不菲的豪华沙发上——
以及沙发上,那两具以极其不雅、极其容易引起致命误会的姿势叠在一起的身体!
门口,瞬间定格成三尊风格迥异的雕塑。
首当其冲的是李亚。
这位严隽麾下以冷静果敢、能打硬仗着称的“李特助”,此刻如同被一道无形的九天玄雷劈中天灵盖,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一只脚还保持着迈入的姿势,手里那份关乎非洲某国巨额矿产合作的合同文件,正随着他剧烈颤抖的手指发出濒临撕裂的悲鸣。
他脸上的表情,从公事公办的严肃,到目睹奇景的茫然,再到瞳孔如同遭遇黑洞般疯狂塌缩、放大、最终凝固成一片空白的、巨大的、足以吞噬所有理智的惊恐。
他张着嘴,喉咙里只挤出一个破碎的气音:“呃…?!”
紧随其后的是风敏。
这位负责处理一切琐碎事务、以高效和情商着称的综合助理,是实际推开门的人。
此刻,她那只推门的手还悬在半空,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因为极度震惊而张开的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外星母舰降临在总裁办公室。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尖叫:
完了!
撞破老板私密现场!
职业生涯危矣!
最后是庄万钧。
这位被严隽尊称一声“老叔”、地位超然、见惯大风大浪的老江湖,反应最为“精彩”。
他站在李亚和风敏身后,微微探着头,脸上没有惊恐,只有一种“哦豁?”的玩味和极其浓厚的八卦兴趣。
他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飞快地在沙发上衣衫不整(湿身)、姿势暧昧的两人身上扫过,眉头高高挑起,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仿佛在说“年轻人玩得挺花”的弧度。
他手里拎着个平板电脑,里面是关于学校项目的立项进展报告。
轰!
严隽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前所未有的羞愤和杀意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
她纵横商海、铁腕治军多年,何曾有过如此狼狈、如此社死的时刻?!
还是在三个她最信任的人(其中一个还是老叔)面前!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社死能量即将爆表之际!
被压在沙发上的江水溶,身体里属于末世兵王的战斗本能和求生欲,如同被点燃的核反应堆,瞬间超频爆发!
第一步:消除威胁源!
他扣在严隽腰上的那只手(刚才反制时搂的)非但没松,反而极其绅士且迅速地向上滑移,稳稳扶住严隽因为震惊和羞怒而微微发抖的肩膀!
同时,被严隽压住的身体如同安装了强力弹簧,腰腹核心猛地发力!
旱地拔葱!
“嗖!”
江水溶整个人如同摆脱了地心引力,以一种近乎违反物理定律的速度和角度,硬生生从严隽身下“弹”了出来!
动作之快,只在沙发上留下一个浅浅的人形凹陷和一阵微弱的气流。
第二步:物理遮蔽!
身体弹射而出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精准地掠过了沙发旁边那张放着一件熨帖黑色女士西装外套的椅子!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大手已经抄起了那件外套!
精准投送!
手臂抡圆,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那件象征着总裁威严的黑色西装外套,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如同长了眼睛般,“唰”地一下,精准无比地罩在了刚刚失去压制、正撑着沙发坐起身的严隽肩头!
宽大的西装瞬间落下,完美地遮住了她胸前那一片湿透的、引人遐思的深色水渍,只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和一张冷若冰霜、却难掩羞红的绝美侧脸。
第三步:战术撤退!
做完这一切,江水溶已经稳稳落在了巨大的办公桌前,位置选得极其刁钻,刚好隔开了门口三人和沙发上的严隽。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石化的三人,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尴尬、极其勉强、仿佛刚吞了只苍蝇的“抱歉打扰了”式尬笑。
整个动作从扶肩、拔葱、取衣、投送、到落位,行云流水,快如鬼魅,耗时绝对不超过两秒!
堪称末世兵王极限求生之职场社死规避教科书级操作!
“呼——”
风敏是第一个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并且展现了极高的职业素养(和求生欲)。
她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的手瞬间放下,身体如同条件反射般猛地向后一退!
砰!
那扇刚刚被推开的厚重实木大门,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彻底隔绝了门外可能存在的任何窥探目光!
办公室内外的世界,再次被隔绝。
社死现场,物理封锁成功!
办公室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以及沙发上严隽那几乎能冻裂钻石的冰冷目光。
严隽拢了拢肩头的外套,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羞愤和怒火,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冷冷地扫向门口的风敏,声音低沉得可怕:
“什么事?”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风敏的心脏还在疯狂擂鼓,后背全是冷汗。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严…严总,李特助…找您签…签非洲安哥拉那个…那个黄金矿的合作合同,急件。然后…庄总…庄总找您汇报…汇报学校的立项进展…”
她语速飞快,恨不得把两件事压缩成一个词说完。
“知道了。”
严隽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她裹紧外套,从沙发上站起身,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强大气场,无视了门口三人各异的目光,径直走回那张象征着权力顶峰的老板椅,坐了下去。
仿佛刚才沙发上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扣在扶手上过于用力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不合时宜的、聒噪到刺耳的土嗨手机铃声,如同救场的号角(或者说搅局的二踢脚),骤然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响!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声音来源——江水溶身上。
江水溶如蒙大赦!
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他心头狂喜,如同看到了救世主!
“喂?闺女?!”
他接起电话,声音洪亮得能震碎玻璃(如果没防弹的话),脸上瞬间绽放出极其灿烂、极其真实的笑容,与刚才的尬笑判若两人,“怎么了?宝贝儿?”
电话那头传来江蓓儿那特有的、带着点奶气却又异常平静的声音:“老爸,今天学校有亲子趣味运动会,自由选择是否参加,你要来吗?”
天籁之音!
江水溶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办公室里的万年寒冰!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啊!好的好的!宝贝儿真棒!老爸…马上!马上就到!你想吃点啥不?爸给你顺道带过去!”
挂了电话,他脸上的笑容还灿烂地挂着,转向办公桌后那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总裁大人,无比自然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我出去抽根烟”:
“严总!我女儿学校有亲子活动召唤!十万火急!我得下班了!您忙!您先忙!”
话音未落,他目光转向门口那三位依旧处于“我是谁我在哪”状态的观众,脸上再次堆起那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尬笑,对着三人也拱了拱手:
“诸位!家有小女召唤!你们聊!你们慢慢聊!我先撤了!告辞!”
最后一个“辞”字还在空气里飘荡,他人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嗖”地一下从风敏还没来得及完全让开的门缝里挤了出去,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阵混合着兰州拉面、炸鸡腿和…一丝丝真丝香水味的旋风。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风敏轻轻关上。
死寂。
比刚才更压抑、更诡异、更令人坐立不安的死寂。
李亚依旧拿着那份快被捏烂的合同,低着头,仿佛在研究地毯的花纹,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文件里。
风敏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盆绿植。
只有庄万钧,这位历经沧桑的老叔,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咳咳……”
他脸上堆起一种长辈看小辈闹别扭的、带着点促狭和“我都懂”的和蔼笑容,目光在严隽那裹着外套、冷若冰霜的脸上扫过,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要我说啊…小隽…”
他故意用了更亲近的称呼,“这…其实也是好事嘛!”
李亚和风敏如同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向庄万钧。
眼神里写满了:庄老总!慎言啊!您老不要命了?!
庄万钧无视了两道惊恐的目光,继续笑眯眯地,用一种“过来人”的语重心长说道:
“你看你,条件这么好,人又漂亮,又能干,事业做得这么大,全球都排得上号!可这身边啊,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陪着不是?”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最终选择了更接地气的,“这过日子啊,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多没意思?有个伴儿,总比自个儿一个人…嗯…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孑然一身!对!孑然一身的强啊!暖被窝都多个人不是?”
“暖…被窝?!”
李亚和风敏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听到不该听的而被灭口了!
他们惊恐地看向老板椅的方向。
严隽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着一张完美的冰雪面具。
但那双眼睛——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此刻如同两柄淬炼了万载寒冰、刚从九幽地狱拔出来的绝世凶刃!
冰冷、锐利、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还在那里“为你好”喋喋不休的庄万钧!
办公室的温度,骤降到了绝对零度。
庄万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甚至可能是晚年生活)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完了,这一把好像补刀没补好,补到大动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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