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青石县城门外,一队人马缓缓而来。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腰间悬着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那是御史的标志。
城门口早已聚集了大批百姓,县衙的衙役们紧张地维持着秩序。
苏云带着王猛和福伯,站在城门内侧,神色平静。
“大人,听说这位御史叫赵文渊,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福伯压低声音提醒。
“铁面无私?”苏云笑了,“那正好,我就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马蹄声停在城门前。
赵文渊翻身下马,扫了眼迎接的队伍,目光最终落在苏云身上。
“你就是青石县县令苏云?”
“下官苏云,见过赵大人。”苏云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赵文渊打量着他,这个年轻县令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但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沉稳,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本官此次前来,是接到举报,说你在修筑黄河大堤时贪墨工款,偷工减料,置百姓性命于不顾。”赵文渊开门见山,“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
“胡说八道!”
“大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官!”
“谁敢诬陷苏大人,我跟他拼命!”
赵文渊眉头一皱,这些百姓对苏云的维护,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肃静!”他沉声喝道,“本官自有判断,尔等退下!”
苏云抬手示意百姓们安静,转身对赵文渊道:“赵大人远道而来,不如先进城歇息,待大人查验完所有证据,下官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不必。”赵文渊冷声道,“本官要先去看看那座大堤。”
“正合我意。”苏云点头,“王猛,备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黄河边。
路上,赵文渊注意到,沿途的百姓们看向苏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和感激。
这让他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如果苏云真的贪墨公款,这些百姓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难道,举报是假的?
到了工地,赵文渊看到的景象,让他彻底愣住了。
眼前的大堤,不是他想象中那种用黄土和木桩随便堆砌的豆腐渣工程。
那是一道通体灰白色、表面平整、棱角分明的巨大墙体,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这……”赵文渊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堤坝的表面,冰凉坚硬,“这是用什么修的?”
“混凝土。”苏云淡淡道,“水泥、河沙、碎石,按比例调配,浇筑而成。”
“水泥?”赵文渊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一种能让石头牢牢粘合在一起的神物。”王猛在旁边补充,“大人亲手烧制出来的。”
赵文渊不信,他从随行的侍卫手中接过一把铁锤,对着堤坝狠狠砸了下去。
“铛!”
火星四溅,铁锤反震得他虎口发麻。
再看堤坝,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赵文渊倒吸一口凉气。
他当了这么多年御史,见过无数工程,但从未见过如此坚固的堤坝。
“赵大人,您若不信,可以让人取来工程账目,一笔一笔核对。”苏云不紧不慢地说,“下官修堤至今,每一文钱都记录在案,绝无半点贪墨。”
赵文渊沉默了。
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举报是假的。
但是……
“既然你如此坦荡,那为何有人要诬告你?”赵文渊问。
“因为下官动了某些人的奶酪。”苏云冷笑,“赵大人若想知道真相,不妨随我回县衙,那三位,正等着您呢。”
……
县衙大堂。
钱员外、孙老爷、李老爷三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一见赵文渊进来,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天抢地。
“赵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苏云这狗官,强占我们的田产,逼我们交出粮食,还威胁我们的性命!”
“他修堤贪墨工款,偷工减料,这是要害死全县百姓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苏云说得十恶不赦。
赵文渊坐在公案后,面无表情地听着。
等他们说完,他才开口:“你们说苏云贪墨公款,可有证据?”
“有!”钱员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他亲手签的材料变更单,堤坝东南段,用的都是劣质材料!”
赵文渊接过纸,仔细看了看。
纸上确实有苏云的画押和县衙的印章。
他抬头看向苏云:“你如何解释?”
苏云笑了,笑得很冷。
“赵大人,这张纸,确实是下官签的。”
此言一出,三人大喜过望。
“听到了吗?他自己都承认了!”
“赵大人,这就是铁证!”
苏云没理他们,继续说:“但这张纸,是假的。”
“假的?”赵文渊皱眉。
“不错。”苏云让福伯取来一本账册,翻到某一页,“这是真正的材料变更单,赵大人请看,日期、用量、签字,全都对得上。”
赵文渊接过账册,仔细对比。
果然,两张纸上的内容完全不同。
“那这张假的……”
“是下官故意让人伪造的,专门给他们看的。”苏云指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为的就是让他们拿着这张假证据去举报,然后……”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自投罗网。”
钱员外三人脸色瞬间惨白。
“不……不可能……”
“你们不信?”苏云冷笑,“王猛,把那天晚上的事,跟赵大人说说。”
王猛上前一步,把钱府密室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他们如何贿赂自己,到如何要求他在堤坝上做手脚,再到如何写信举报苏云,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赵文渊听完,脸色铁青。
“你们……竟敢诬告朝廷命官!”
三人瘫软在地,浑身发抖。
“赵大人,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钱员外哭喊,“苏云他强占我们的田产,逼我们交出粮食,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苏云冷笑,“你们三家近十年来,强占民田、放高利贷、欺压百姓,这些账,我都给你们记着呢。”
他让福伯取来那几本厚厚的账册,摔在三人面前。
“赵大人,这些都是他们的罪证。每一笔,都有人证物证。”
赵文渊翻开账册,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三家,简直是地方一霸。
“来人!”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将这三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三人按住。
“赵大人饶命!”
“我们愿意戴罪立功!”
“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
三人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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