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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数字游戏与黑市风云
抢购大战后的几天，鹏城表面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建设节奏，但在水面之下，一股因“认购证”而起的暗流却在疯狂涌动。林烨和他的团队藏身于租来的小屋，如同蛰伏的猎豹，舔舐伤口的同时，密切关注着外界的风吹草动。
失散的那名兄弟在第二天傍晚终于找了回来，虽然鼻青脸肿，财物有些损失，但人无大碍，算是万幸。团队无人折损，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凝聚力也更上一层。
接下来是更加煎熬的等待。等待官方公布中签号码，等待黑市价格的形成与波动。
林烨没有浪费这段时间。他让阿豪利用本地关系，悄悄打听其他网点的情况、中签率的预测以及黑市上最早出现的报价。消息纷繁复杂，真假难辨。有的说中签率会极高，几乎买就能中；有的则悲观地认为僧多粥少；黑市上最早流传的价格从几百元到上千元一张不等，混乱至极。
林烨凭借前世的模糊记忆和冷静分析，知道这次发售由于过于火爆和混乱，管理层可能会适当提高中签率以平息民怨，但具体多高，他无法确定。他告诫阿豪和团队，不要被早期混乱的信息和看似高昂的黑市报价迷惑，耐心等待官方中签结果和相对稳定的黑市环境。
他则将主要精力放在了规划这笔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上。一百张认购证，即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比如黑市价格翻十倍），也将带来数万元的利润！这在1992年，是一笔足以在小县城被称为“巨富”的资产。
但他志不在此。他的目标，是借助这第一桶巨大的“快钱”，迅速切入更核心的金融领域，或者布局未来更具潜力的产业。
几天后，认购证抽签结果在万众瞩目下终于公布。中签率果然如林烨所料，比最初悲观预期要好上不少，但也远未到“买即中”的程度。粗略估算，他们手中这一百八十张认购证，大约能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中签数量。
当中签号码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小屋内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这意味着，他们手中的纸片，价值已然暴增！那些中签的认购证，可以直接兑换成即将上市、潜力巨大的原始股；而未中签的，其作为“购买资格”的稀缺性也在黑市上凸显出来。
真正的财富博弈，此刻才正式开始。
“林兄弟，现在怎么办？是去兑股票，还是卖黑市？”阿豪摩拳擦掌，兴奋地问道。其他兄弟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烨，等待他的决策。
林烨早已深思熟虑。兑换原始股，长期持有，自然能获得极其丰厚的回报，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承担股票上市后价格波动的风险。而直接在高点抛售黑市认购证，则可以立刻锁定惊人的短期利润，获得巨额现金流。
对于急需资本快速扩张、并布局下一个机遇的林烨来说，现金流远比长期股权更重要。
“卖！”林烨斩钉截铁，“全部卖掉！中签的和未中签的，一起打包，寻找黑市上实力最强的买家，尽快出手！”
他选择套现离场，不仅是为了利润，更是为了安全。如此大量的认购证握在手里，如同怀揣巨款行走于闹市，极易被更强大的势力盯上。必须尽快变现，化实为虚。
“明白！”阿豪对林烨的判断已然深信不疑，立刻行动起来。
黑市的交易，比抢购更加隐秘和凶险。这里没有规则的庇护，全凭实力、信誉和胆量。阿豪通过层层关系，联系上了几个据说资金雄厚、背景复杂的“大庄家”。谈判在茶楼、在宾馆房间、甚至在行驶的轿车里秘密进行。
林烨没有亲自出面，他隐在幕后，通过阿豪传递指令。他要求买主必须能吃下他们所有的货，支付必须是现金，交易地点必须绝对安全，并且要快。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有买家试图压价，有买家背景不明让人心生警惕，甚至有一次在约定交易时，阿豪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环境不对，果断取消了交易，带着认购证迅速撤离，事后证明那可能是一个陷阱。
这些经历让团队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也让他们对林烨坚持“安全第一、快速变现”的策略更加信服。
最终，在抽签结果公布后的第五天，一个经过反复核实、背景相对“干净”（至少表面上）、资金也确实雄厚的买家被确定下来。对方是来自温州的游资团体，嗅觉灵敏，作风彪悍，正需要大量认购证来构建他们的打新组合。
交易地点选在深圳与东莞交界处的一家偏僻的乡镇企业招待所。林烨这次亲自出马，带着阿豪和另外两名最得力的兄弟，怀揣着全部一百八十张认购证（已按中签与否分类整理），如同进行一场军事行动般，谨慎地前往。
招待所房间内，气氛凝重。对方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斯文却眼神锐利的中年人。双方几乎没有寒暄，验货，点钞。
当中签和未中签的认购证被分别估价，最终汇总成一个天文数字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林烨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厚厚几十沓百元大钞，被从几个硕大的行李箱中取出，堆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几乎形成了一座小山。视觉冲击力无与伦比！
“钱货两清。”温州老板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但眼神深处也难掩一丝激动。
“合作愉快。”林烨深吸一口气，示意阿豪等人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帆布包和旅行袋，快速、无声地将这座“钱山”装入其中。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有钞票摩擦的沙沙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当所有现金清点、封装完毕，林烨一行人提着沉甸甸的包裹走出招待所，坐上事先租好的、车牌被泥巴故意糊住的旧面包车时，所有人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
车辆发动，迅速驶离这是非之地。
车内，一片死寂。直到开出十几公里，确认绝对安全后，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狼嚎般的低吼，紧接着，所有人都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激动！
“我们……我们真的成功了？！”一个兄弟声音颤抖，抚摸着装满现金的旅行袋，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
“妈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阿豪狠狠一拳砸在车座上，眼眶却有些发红。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人，何曾想过能有今天？
林烨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车辆行驶的颠簸。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失态，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澎湃。
这笔巨款，具体数额他甚至没有当场细数，但粗略估算，刨去所有成本和分给阿豪团队的部分，他个人净获利，将达到恐怖的五万元以上！
加上他之前带来的本金，他此刻掌握的现金，已经接近六万元！
92年的六万元！这是一笔足以让他撬动更大事业的超级资本！
回到鹏城的临时据点，林烨第一时间进行了精确的分配。他信守承诺，将属于阿豪及其团队的部分，一分不少地分给了他们。阿豪等人拿着各自那份远超想象的巨款，对林烨的感激和忠诚达到了顶点。
“林兄弟，以后我阿豪这条命，就是你的！”阿豪握着厚厚一沓钱，声音哽咽。
分赃完毕，团队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疲惫中。但林烨知道，危机并未完全解除。他们这次在黑市上的大手笔交易，难保不会引起某些势力的注意。王秘书那边的威胁虽然暂时因地理距离而减弱，但绝非消失。
他必须尽快给这笔巨款找到一个安全的去处，并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是带着巨款衣锦还乡，震慑王秘书，在家乡开辟新天地？
还是留在鹏城，利用这里得天独厚的金融环境，继续搏杀，瞄准下一个诸如“股票认购证”（明年还有）或者早期房地产的机遇？
或者……去上海？那个他曾经被“看不见的墙”挡回去的金融中心，如今他携巨资再次前往，是否能有不同的境遇？
站在鹏城夜晚依旧灯火通明的街头，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林烨知道，他再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这一次，他的选择，将决定他能否真正鱼跃龙门，跻身这个时代弄潮儿的顶尖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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