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张运逸离开后,粟昱忽然问:“司令员,你觉得中央会批准这个计划吗?”
张百川反问:“为什么不会?中央现在的策略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咱们这次要吃的不是‘各个’,而是‘一连串’。但道理是一样的——在局部形成绝对优势。”
他脸上带着笑:“这一仗要是打赢了,国民党在华东就翻不了身了。到时候,咱们不仅能保住山东,还能南下江淮,西进中原。”
粟昱也笑了:“司令员,你这胃口比我还大。”
“不是胃口大,是形势逼人。”张百川走回地图前:“老蒋调集四十万大军进攻山东,摆明了是要跟咱们决战。既然要决战,那就索性打个大的。吃掉他十万、二十万,把他在华东的精锐打光。”
门外传来脚步声,机要科长拿着电报进来:“司令员,中央回电了。”
张百川接过电报,快速扫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中央批准了。延安批示——‘计划甚好,望精心组织,务求全胜。’”
他把电报递给粟昱:“老粟,看来咱们这出戏,可以开锣了。”
同一时间,南京黄埔路官邸。
老蒋背着手在书房,陈成、何应钦、顾墨三多个高级将领垂手站在一旁。
“张灵甫到哪里了?”老蒋问。
陈成回答:“校长,74师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临沂外围。灵甫来电说,共军抵抗微弱,似有撤退迹象。”
“撤退?”老蒋停下脚步:“张百川会这么轻易放弃临沂?”
何应钦说:“校长,根据空军侦察,沂蒙山区确实发现共军大部队北移的迹象。可能张百川是想收缩兵力,固守济南。”
顾墨三补充:“还有情报显示,华东野战军内部似乎有分歧。张百川和粟昱在作战方针上有矛盾,部队指挥不统一。”
老蒋眯起眼睛:“这个消息可靠吗?”
“是咱们潜伏在共军内部的人员传出来的,应该可靠。”顾墨三说。
老蒋走到地图前,盯着山东地区看了很久,突然说:“给张灵甫发电,命令他加快速度,务必在三日内拿下临沂。然后继续北进,与汤恩伯兵团会合,聚歼共军主力于沂蒙山区。”
“校长,这是否太冒险了?”陈成小心地说,“张百川用兵狡猾,万一是陷阱……”
“就算是陷阱,74师也能闯出来。”老蒋打断他,“全美械装备,难道还怕共军的土枪土炮?告诉张灵甫,这一仗打好了,我亲自给他授勋。”
“是,”
临沂城外,整编第74师指挥部。
张灵甫看完南京来的电报,随手递给参谋长魏振钺:“你看看,校长催得紧啊。”
魏振钺看完电报:“师座,共军撤退得太容易了,我总觉得不对劲。张百川不是等闲之辈,这么轻易放弃临沂,不符合他的风格。”
“你的意思是,这是陷阱?”张灵甫问。
“至少值得警惕。”魏振钺说,“师座,咱们是不是稳一点,等25师、83师跟上来了再前进?”
张灵甫摇头:“等?等汤恩伯抢头功吗?你不知道,校长这次明确说了,谁先打到济南,谁就是头功。”
他走到地图前,点在孟良崮位置:“共军如果真要在沂蒙山区设伏,最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但你看,孟良崮地形虽然复杂,但山势陡峭,易守难攻。咱们只要抢占制高点,就算共军来攻,也能坚守待援。”
魏振钺还是担心:“可是师座,万一……”
“没有万一。”张灵甫打断他,“我研究过张百川的战法,此人善于运动战、伏击战,咱们只要进了山,抢占有利地形,他就拿咱们没办法。等援军一到,内外夹击,共军必败。”
他语气坚定:“传令各旅,明日一早,全师开拔,目标——孟良崮。”
“师座三思啊,”魏振钺还想劝。
张灵甫摆摆手:“我意已决。对了,给南京发报,就说我部已击溃临沂共军,正乘胜追击,预计三日内可抵达孟良崮一线。”
“是……”
徐州华东野战军司令部,张百川一夜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粟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收到的情报:“司令员,好消息。74师动了,正朝孟良崮方向前进。张灵甫果然上钩了。”
张百川接过电报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通知各纵队,按原计划行动。第一、第二纵队负责围困74师,第三、第十一纵队在外围打援。记住,围74师不要围得太死,留出东面一个口子。”
“留口子?”粟昱不解,“为什么?”
“让张灵甫觉得有突围的希望。”张百川说,“他要是觉得被围死了,就会拼命死守,给咱们攻坚增加困难。留个口子,他就会想着突围,防守就不会那么坚决。”
粟昱明白了:“而且他突围的方向,正好是咱们预设的伏击区。”
“对。”张百川点头,“还有,通知打援的部队,战斗打响后,不要急着切断国民党援军的所有退路。让他们觉得再加把劲就能救出74师,等他们全部钻进口袋,再关门。”
“这是要一口吃三个师啊。”粟昱感慨。
张百川:“老粟,你知道这一仗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时间。”张百川转过身,“咱们必须在三天内吃掉74师,然后迅速转用兵力,要么打援,要么撤出战斗。拖久了,国民党的其他部队压上来,咱们就麻烦了。”
粟昱点头:“我明白。对了司令员,中央又来电了。”
“说什么?”
“中央说,中原大军已经完成突围,中央要求我们,在山东尽量拖住国民党主力,为中原野战军争取时间。”
张百川笑了:“这下好了,咱们不仅要在山东打胜仗,还要配合全国战局。这一仗,意义更大了。”
窗外的天色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在沂蒙山区,一场决定华东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张百川站在地图前:“张灵甫啊张灵甫,这次就看看,到底谁算得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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