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林晚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抱着安安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顾衍解纽扣的动作没有停顿,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衣服湿了,不舒服。”
说话间,他已经解开了所有纽扣,湿透的衬衫被他随意脱下,扔在旁边的椅背上。
烛光下,他精壮的上半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
皮肤上还滚动着未干的水珠,几处旧伤疤在昏黄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野性和危险的气息。
林晚瞬间别开脸,脸颊烧得滚烫,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恐惧和一种被侵犯的羞耻感席卷了她。
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又从那个防水袋里拿出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慢条斯理地套上。
干燥的棉质面料覆盖住那片极具冲击力的胸膛。
“收拾一下。”他穿好衣服,目光扫过地上被他弄湿的一小片水渍,以及依旧惊魂未定的林晚,“今晚我睡沙发。”
说完,他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到那张看起来并不宽敞的旧沙发旁,试了试硬度,然后便直接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仿佛真的要就此入睡。
整个过程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林晚只是一个需要他照拂的、不懂事的客人。
林晚抱着安安,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霸占了她狭小客厅的男人,
看着他即使在睡姿下也依旧透着强大掌控力的侧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荒谬和冰冷。
他强硬地闯入,用最“合理”的理由,占据了她的空间,然后……睡了?
烛火不安地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巨大得仿佛笼罩了整间屋子。
屋外,台风仍在咆哮。
屋内,一场更令人绝望的、无声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烛火摇曳,将顾衍阖眼休憩的侧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头暂时收敛了爪牙、却依旧盘踞在巢穴中心的猛兽。
呼吸平稳,仿佛真的已经入睡。
但这平静假象只让林晚更加毛骨悚然。她抱着终于哭累、在她怀里抽噎着睡去的安安。
他真的睡着了吗?
桌上的蜡烛燃烧过半,烛泪层层堆积在陶碟里。
屋外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一些,但依旧绵密,敲打着屋顶和窗棂,
如同永无止境的背景音,衬托出屋内死寂的紧绷。
林晚的视线不敢离开沙发上的男人太久,偶尔飞快地扫过紧闭的房门,又绝望地落回原处。
逃?能逃到哪里去?外面是肆虐的台风,黑暗和暴雨吞噬一切。
突然,沙发上的顾衍动了一下。
林晚瞬间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向沙发靠背,似乎睡得并不舒服,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
干燥的黑色t恤勾勒出他宽阔的背脊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又过了不知多久,久到林晚几乎要因为体力不支和精神过度紧张而睡过去,蜡烛的火苗猛地跳动了几下,骤然熄灭。
黑暗再次吞噬了一切。
“呃……”林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安安抱得更紧。
眼睛无法立刻适应这极致的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屋外减弱却依旧存在的风雨声。
还有……沙发上那个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他醒了吗?还是依旧睡着?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也放大了恐惧。
她感觉他无处不在,他的气息,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仿佛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冰冷而具有侵略性。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黑暗逼疯时,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咔。”
紧接着,一束稳定而冷白的光亮了起来,驱散了餐桌附近的黑暗。
顾衍不知何时坐起了身,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极为专业沉重的强光手电。
他面无表情,似乎对被吵醒或是停电毫不在意。
手电光柱在他操控下,冷静地扫过屋子,最后落在林晚苍白如纸、布满惊惧的脸上。
刺目的光线让她瞬间闭上眼,偏过头去。
强光并未移开,如同实质般钉在她脸上,探究着她每一丝狼狈和恐惧。
“你还没睡?”他的声音从光柱后方传来,平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比屋外的寒风更让她战栗。
林晚牙齿咯咯作响,无法回答。怀抱安安的手臂早已失去知觉,只剩本能地箍紧。
手电光微微下调,不再直射她的眼睛,却依然将她笼罩在冷白的光圈里,无所遁形。
“你就这么害怕吗?”他又问,语气里似乎真的有一丝极淡的、近乎困惑的意味。
那困惑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胆寒。
光圈边缘扫过他扔在椅背上的湿衬衫,又缓缓移回她蜷缩的角落。
“他们说,”他顿了顿,声音在寂静和风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们也曾和平相处过,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枚冰锥,猝不及防地刺入林晚混乱的脑海。
和平相处?那些在他掌控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偶尔被他施舍片刻虚假温情的时刻?
那算什么和平?
那只是猛兽餐后小憩时允许猎物在爪牙旁短暂喘息的错觉!
她的沉默似乎被他解读为别的意思。
手电光又靠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灯头散发的微弱热量。
“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害怕?”
他追问,那语调平静得像在分析一个商业案例,却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偏执。
为什么?他居然问为什么?
那些冰冷的惩罚,那些屈辱的游戏,那无处不在的操控和威胁,
那差点掐死她的暴怒,那强行将她从生活中剥离的蛮横……难道在他眼里,都不值得害怕吗?
还是他根本早已遗忘,或者,从未觉得那些有什么不对?
林晚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撕裂她。
她的颤抖似乎终于触动了他某种神经。
“我警告你,”
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上了一种清晰可辨的、压抑的危险气息,那气息如此熟悉,瞬间将林晚拖回最深的噩梦。
“别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出这副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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