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慕容静夜望着太后阴高德冰冷的眼神,浑身控制不住地发颤,声音细若蚊蚋:
“臣妾……告退了。”
话音刚落,几个侍女连忙上前搀扶。此刻的慕容静夜虽泪痕未干,却依旧难掩绝色——
凤钗斜插在略显凌乱的发髻上,几缕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边,反而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凤袍上的金线在殿内烛火下流淌着微光,衬得她脖颈纤细,肩线优美,哪怕是狼狈退下的模样,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御座上的傀儡皇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掠过一丝莫名的心酸。他虽无权无势,却也看得出这场风波里的委屈与算计,只是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只能默默攥紧了龙椅的扶手。
朝堂上的气氛稍缓,宰相汪真元却忽然将目光投向蓝儿。
他生得俊朗,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审视,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动作潇洒却语气凌厉:
“蓝儿,你可知罪?”
蓝儿抬眸,一双清亮的眼睛转了转,不卑不亢地回道:
“蓝儿不知。”
“不知?”
汪真元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是你引起宫中争斗,你可知罪?后宫深深,你与典围将军素无往来,他为何偏偏在那时去救你?这其中若无私情,谁会信?”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太后阴高德的目光也瞬间落在蓝儿身上,带着探究与审视,让她莫名一紧。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上前一步。
六王爷王丞成身姿挺拔,两米多的身高在朝堂上格外显眼,肩宽腰窄,玄色锦袍衬得他愈发英气逼人。
他看向太后,声音沉稳有力:
“太后,是臣让典围将军去救蓝儿的。”
“你?”太后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正是臣。”
王丞成颔首,语气坦然,
“蓝儿暂居臣的偏殿,臣担忧她的安危,便让典围过去看看,没想到竟遇上这等事。臣也是小心谨慎,怕她出事罢了。”
典围将军立刻上前附和:
“回太后,臣确实是受六王爷所托,路过王虎宫殿时,见里面护卫重重,似有不妥,才想请蓝儿姑娘出来,谁知竟遭到万般阻挠。”
王丞成接过话头,目光坚定:
“好歹蓝儿也是朝廷命官,保护官员本就是武将的职责。此事皆因臣而起,若太后要责罚,便责罚臣一人即可。”
太后看着王丞成坦荡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站得笔直的蓝儿——
她虽身形纤弱,眼底却透着一股不屈的韧劲,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刚正,倒让人生不出厌烦。
太后忽然笑了,语气缓和了些:
“你对蓝儿的关心,倒是重得很。不过,既是担心同僚安危,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挥了挥手: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蓝儿受惊,先下去歇息;六王爷护友心切,虽有不妥,却也无大错,起来吧。”
王丞成松了口气,对着太后深深一揖。
蓝儿也屈膝行礼,抬头时,恰好对上王丞成投来的关切目光,心头微微一暖——这场风波里,幸好有他护着。
朝堂上的阴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蓝儿素净的裙摆上,也落在王丞成挺拔的身影上,仿佛为这刚刚平息的纷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太后阴高德看着蓝儿依旧苍白的脸色,语气放缓了些:
“蓝儿今日受了惊吓,后宫库房里新到了一批云锦,色泽鲜亮,花样雅致,便送你几匹,也好让你裁些新衣裳,压压惊。”
蓝儿连忙屈膝谢恩:
“谢太后恩典。”
那云锦是极珍贵的料子,寻常官员都难得一见,太后此举,既是安抚,也是体面。
接着,太后又看向典围:
“典围将军护驾有功,赏白银千两,以作嘉奖。”
典围刚要谢恩,目光扫过旁边侍立的户部官员,忽然眉头微蹙——
按惯例,赏赐白银需当场清点入库,可那官员递来的账册上,千两白银的数目旁,却用极小的字标了个“折半”的记号。
他心中了然,这是有人想在赏赐里动手脚,克扣一半下来。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抱拳朗声道:
“谢太后赏赐。”
千两白银虽多,却不及今日护住蓝儿重要,这点猫腻,他暂且记下便是。
蓝儿和典围齐齐谢恩,身姿挺拔,一个清丽坚韧,一个英武沉稳,站在朝堂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太后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丝满意,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大太监赵稿。
赵稿心领神会,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宰相汪真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汪真元正站在队列里,脸上还带着几分悻悻——
方才想为难蓝儿,却被六王爷挡了回去,此刻见太后和赵稿看向自己,还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发慌。
太后收回目光,对着众人道:
“今日之事已了,众卿散了吧。”
百官齐齐应诺,依次退出大殿。
蓝儿跟在王丞成身后往外走,经过典围身边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了然——
这场风波虽过,暗处的算计却并未停歇,往后的路,怕是还要更谨慎些。
太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赵稿低声道:
“汪真元这老狐狸,倒是急着跳出来。”
赵稿摇着拂尘,轻笑:
“跳得早,才好早点露出尾巴。太后放心,老奴都记着呢。”
香炉里的檀香还在袅袅升腾,朝堂上的光影渐渐淡去,只留下太后和赵稿意味深长的笑容,藏在庄严的梁柱之后,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
宫道上的夕阳光温柔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
蓝儿侧头看向身边的六王爷王丞成,眼底带着感激: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王丞成停下脚步,轻轻拉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
他看着她清丽的侧脸,无奈地摇摇头:
“你啊,就是不省心。”
语气里带着嗔怪,眼底却满是关切,
“倒是没想到王虎那厮如此卑劣,竟用出这等下作手段。”
蓝儿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脸颊微微发烫,轻声道:
“幸好有王爷在。”
夜色渐深,蓝儿回到自己的房间,案上的烛火跳动着,映得她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
她手里拿着剪刀,细细修剪着烛芯,火苗“噼啪”一声轻响,亮了几分。
“真是痛快。”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一道黑影从窗棂跃入,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蓝儿没有回头,依旧剪着烛火,语气平静:
“王虎可是慕容家族里的得力将领,平日在军队里威风八面,欺人太甚,作恶多端。如今查出来是他主使,慕容家族自然护不住他,留着也是祸害。”
灯光闪过,照亮了黑影的脸——竟是典围将军。
他一身夜行衣,更衬得身姿挺拔,眉眼锐利。
他走到案边,看着蓝儿从容的侧脸,赞道:
“还是蓝儿姑娘会筹谋。不过这般以身犯险,终究是有风险的。”
蓝儿放下剪刀,转过身来,烛光在她眼底跳跃,映出几分狡黠:
“王虎素来鲁莽,最易被激怒。我算准了他会因朝会受辱而报复,也料定他不会亲自动手,只会派些醉汉行事。至于那迷惑的法术,困住他们一时半刻,保住我自己的安全,还是有把握的。”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最重要的是,借此机会打压慕容家族的气焰,也算是一举两得。”
典围看着她清亮的眼眸,里面闪烁着智慧的光,忽然觉得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心中藏着的格局,比许多朝中大臣都要大。
而此时的静心苑内,却是一片狼藉。
皇后慕容静夜猛地挥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穿着素色寝衣,发丝散乱,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端庄,只剩下满心的不甘与愤怒:
“王虎这废物!自己落了难,还连累我被禁足,连管理后宫的权利都没了!”
宰相汪真元站在一旁,看着满地的碎片,无奈地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走到她身边,声音压低了些,
“王虎在殿上比武,本是想借机表现自己,打压太后那边的武官势力,谁能想到,竟栽在了蓝儿那个七品典籍手上。”
他想起蓝儿在朝堂上从容不迫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这个蓝儿,真是不简单。看似无害,却能在短短时间内搅动风云,连王虎都成了她的垫脚石。”
慕容静夜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一个七品小官而已,也敢跟我斗?等着吧,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她狰狞的脸上,竟带着几分阴森。
这场围绕着权力与算计的较量,显然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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