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缓缓散去,露出了那片惨不忍睹的废墟。
曾经扼守谷地千年,号称永不陷落的血门,如今……就只剩下一地碎石。
托蒙德张着嘴。
那张能塞进一个拳头的嘴,此刻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正一脸无辜,甚至还挠了挠自己冰晶脑袋的庞然大物。
他……他只是想让它去碰一下。
对,真就是碰一下而已。
谁他妈知道,这玩意的“轻轻一下”,能直接把一座城墙给碰没了?!
“托蒙德!”
曼斯·雷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一把揪住了托蒙德的衣领,那张一向沉稳的脸上青筋暴起。
“你摊上事了!”
“咱们现在是军队,你以为还是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想在哪里尿尿就在哪里尿尿吗?”
曼斯指着那片已经变成碎石堆的废墟,手指都在颤抖。
“林恩的命令是什么?”
“是拖住他们!”
“不是他妈的把门给拆了!”
“我……我哪知道它劲儿这么大?”
托蒙德缩了缩脖子,难得地有些心虚。
他看着冰霜巨人那双依旧纯洁且无辜的蓝色眼眸,感觉自己冤死了。
“我就是……看它闲着无聊,让它去摸一下,就摸一下……”
“你家的摸一下是这样的?!”
曼斯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下好了,计划全乱了。
血门一破,谷地门户大开。
他们现在是进还是不进?
进了,就是违背林恩的命令,擅自改变战略。
不进?
门都给你拆了,你还不进,你搁这儿演行为艺术呢?
周围的野人头领们也全都懵了。
他们面面相觑,看着那条畅通无阻的通道,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欢呼还是该害怕。
“撤!”
曼斯·雷德最终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什么?撤?”
托蒙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门都开了,咱们不进去逛逛?”
“说不定里面还有好酒呢!”
“逛你个头!”
曼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林恩的计划是声东击西,我们在这里闹出的动静越大,其他地方的压力就越小!”
“这下好了,现在血门被一拳干没了!”
“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是把谷地的军队死死地钉在这里!不是他妈的攻城!”
曼斯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所有人,立刻后撤!”
“退回山林深处,隐藏行踪!”
“在林恩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再靠近这里一步!”
曼斯的命令不容置疑。
野人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迅速地执行了命令,跟着大部队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目标庞大,根本隐藏不住的冰霜巨人则是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弄坏的“玩具”。
然后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一片宽敞的地带小憩去了。
整个山谷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留下一地废墟,和城墙上那些已经彻底石化的谷地士兵。
“他……他们……就这么走了?”
一名年轻的哨兵,声音颤抖地问着身边的同伴。
“好……好像是……”
“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住了所有人。
为什么?
他们用一种近乎神明般的力量,一拳摧毁了血门。
然后可以凭借那些恐怖的巨人骑兵正面冲垮他们。
然后……就这么走了?
这算什么?
这合理吗?
拆迁队上门,结果发现找错地方了?
血门的指挥官,罗纳德,此刻正瘫坐在废墟之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就在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当那个冰霜巨人举起拳头的时候,他甚至已经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可现在,他还活着。
敌人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一种荒谬绝伦,却又让他自己都深信不疑的念头,疯狂地在他的脑海中滋生。
这不是一次进攻。
这是一次……警告。
是一次赤裸裸的武力炫耀!
那个塞外之王,林恩,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整个谷地!
“我可以轻易地碾碎你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我没有这么做。”
“因为,仁慈?”
罗纳德骑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庆幸的战栗。
他回想起刚才那一拳。
那个巨人,它的动作是那么的随意,那么的……轻描淡写。
仿佛它只是伸出手,拂去了衣服上的一粒灰尘。
可就是这么一粒“灰尘”,却是他们谷地千百年来引以为傲的雄关!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差距!
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抗衡的力量了!
除了手下留情以外,他想不到第二种结果。
“快……快去禀报奈斯特爵士!”
“对了,还有黑鱼布林登·徒利爵士!”
罗纳德骑士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声音嘶哑地对身边的传令兵吼道。
“告诉他们!血门……血门已经不存在了!”
“告诉他,我们面对的不是一支军队!”
“是一群怪物!”
……
与此同时。
国王大道。
奈斯特·罗伊斯爵士正率领着骑兵部队朝着血门方向急行军。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莱莎那个疯女人的命令,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放弃国王大道,退守血门?
这简直是把整个河间地拱手让给了北境!
可他又能怎么办?
他是艾林家族的封臣,忠诚刻在他的骨子里。
更何况,那个冰霜巨人的出现,也确实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林恩的主力真的转向了谷地?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前方,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地冲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慌。
“爵士!不好了!血门……血门出事了!”
“慌什么!”
奈斯特呵斥道,心中却猛地一沉。
“是不是野人开始攻城了?”
“我早就说过,他们那些怪物不是好对付的!”
“不……不是……”
斥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血门……没了!”
“你说什么?!”
奈斯特一把揪住斥候,几乎要把他从马背上拽起来。
“什么叫没了?!是城门被攻破了?还是守军投降了?!”
“都不是!”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是整个血门,连同两边的塔楼,全都没了!”
“被……被一个巨人,一拳……就一拳,给打没了!”
“然后呢?”
奈斯特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发干。
“然后……然后他们就走了……”
“走了?”
奈斯特松开了手,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他身后的三千名谷地骑士,也全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打没了……然后走了?
这是什么操作?
奈斯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匪夷所思的情报。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野人强攻血门,双方血战。
野人绕过血门,从其他小路渗透。
甚至,野人根本就是个幌子,林恩的目标另有他处。
可他唯独没想过这种可能。
对方直接把门给你拆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深藏功与名?
“他们……伤亡如何?”
奈斯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没有伤亡。”
斥侯摇了摇头。
“我们的人……毫发无损。”
“他们只是……拆了门而已。”
奈斯特彻底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弄臣。
莱莎那个蠢女人,还在奔流城里做着美梦。
她集结了谷地所有的主力,准备在血门和林恩决一死战。
结果,人家直接当着你面,把你底裤给卸了,然后告诉你。
“你瞅啥?我就看看,不进去。”
这他妈叫什么事?!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这是在遛狗!
哪有这么羞辱人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奈斯特的全身。
他忽然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
不是输在兵力上,也不是输在战术上。
而是输在了维度上。
他们还在用剑与盾思考问题。
而对方,已经开始用“神罚”了。
“爵士……我们……我们还去血门吗?”
一名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奈斯特抬头看了一眼血门的方向,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精锐骑士。
去血门?
去干什么?
去给人家看大门吗?
还是去废墟上捡两块石头当纪念品?
可莱莎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守。
“算了,传我命令,”
奈斯特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全军……原地驻扎休整。”
他知道,他不能再听莱莎的了。
他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这一切。
他必须搞清楚,那个叫林恩的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刻,他最想不通的是。
那个林恩,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手下这群茹毛饮血的野人,在拆了门之后,还能忍住不冲进去烧杀抢掠的?
这不合理!
这根本不符合野人的天性!
别说是野人了,就算是整个维斯特洛,能禁得住这种诱惑的军队都寥寥无几。
打起仗来,各大领主都会对自己手下的残暴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苦的都是百姓。
除非……
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在奈斯特的脑海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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