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书房,烛火已燃到了中宵。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满地的书信上,那些都是从医谷残余窝点搜出的往来信件,还有大理寺的审讯供词,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阴谋与凶险。苏清鸢坐在案前,指尖捏着一封巫蛊教的来信,眉头微蹙,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 连日来处理毒鼠事件、端掉窝点、安抚百姓,几乎没合过眼。
萧玦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轻轻放在她手边:“先歇歇,垫垫肚子。” 他身上的朝服还没换下,玄色的衣料沾着些许尘土,显然也是刚从大理寺回来。
苏清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拿起汤匙喝了一口,甜糯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倦意。“大理寺那边,审讯有进展吗?”
“有一些。” 萧玦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份供词,“被俘的医谷弟子招了,京城还有几个隐藏的联络点,是巫蛊教安插的眼线,负责传递消息。另外,他们还供出,巫蛊教在边境囤积了一批毒物,准备伺机运进京城。”
苏清鸢放下汤匙,脸色凝重起来:“看来,京城的隐患还没彻底清除。我们若是就这么仓促前往西域,后方不稳,反而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残月。夜风微凉,吹起她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思绪。之前一心想着尽快找到九转还魂草,破解萧玦的长生蛊,可经历了毒鼠事件后,她才明白,后方不稳,前方的仗根本没法安心去打。
“我琢磨着,我们得分两步走。” 苏清鸢转过身,眼神变得坚定,“不能急于一时。”
萧玦看着她,眼中带着询问:“你说说看。”
“第一步,先稳住后方。” 苏清鸢走到案前,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圈,“用接下来这几个月的时间,彻底清除京城及周边的医谷、巫蛊教残余,挖掉所有联络点和眼线;清鸢堂那边,要加强防卫和防疫,让学员们尽快独当一面;还要联合太医院、京兆尹,在京城及各州府推广防疫措施,让百姓们有自保之力。只有后方安稳了,我们去西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萧玦点头,认同道:“你说得对。之前是我太急了,一心想着你的蛊毒,却忘了,若京城出事,百姓遭殃,我们就算找到了九转还魂草,又能如何?”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让禁军和大理寺联手,地毯式搜查京城的隐藏联络点,同时发文给各州府,严查医谷和巫蛊教的余党,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还有审讯。” 苏清鸢道,“那些被俘的弟子,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要用温和的方式,别一味用刑,他们中有些人或许是被胁迫的,若能策反,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情报,比如巫蛊教在西域的具体据点,医谷大长老的行踪。”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我让大理寺的人注意防事。清鸢堂那边,需要我派更多暗卫去守护吗?”
“不用太多,够用就好。” 苏清鸢摇摇头,“张嬷嬷和陈默他们已经很警惕了,我再教他们一些识别毒物、应对偷袭的方法。关键是要让学员们快速成长,日后就算我们不在,他们也能撑起清鸢堂。”
她拿起另一份信纸,上面是伊思罕关于万毒林的补充情报:“第二步,等明年春天再去西域。伊思罕说过,万毒林的瘴气,每年春天最弱,那时草木复苏,瘴气被阳气驱散,能见度高,也更容易找到九转还魂草。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准备,我们能收集到更多关于巫蛊教和医谷大长老的情报,物资也能准备得更充足。”
萧玦看着那份情报,眉头舒展了些:“春天也好。冬天西域严寒,道路难行,物资运输也不方便。这几个月,我们正好可以好好准备,改良防毒面具,研究巫蛊教的蛊毒解法,再让伊思罕帮我们联系更多西域的向导和部落,确保万无一失。”
“还有母亲的日记。” 苏清鸢的声音低了些,眼中带着思念,“医谷大长老肯定把日记当成筹码,我们要想办法弄清楚他的具体位置,或许可以用一些计策,让他主动暴露行踪。”
萧玦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力量:“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这几个月,我们一边稳定后方,一边收集情报,等明年春天,一鼓作气,不仅要找到九转还魂草,还要取回母亲的日记,彻底清除巫蛊教和医谷的残余势力,永绝后患。”
苏清鸢靠在他肩上,心中的焦虑渐渐消散。有他在身边,再难的路,也觉得有了底气。“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远离纷争,好好过日子。”
“好。” 萧玦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我答应你,等破解了长生蛊,处理完所有事,我们就辞官归隐,去江南,看你喜欢的桃花,过安稳的日子。”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依偎的身影,书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与焦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彼此的陪伴与对未来的期盼。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开始按计划推进。
萧玦召集了禁军统领、大理寺卿、京兆尹等官员,召开紧急会议,部署清除残余势力的任务:“禁军负责搜查京城及周边的隐藏联络点,大理寺负责审讯俘虏,深挖同党,京兆尹负责维持治安,配合防疫,务必在三个月内,彻底清除京城的隐患!”
官员们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京城内外,禁军将士挨家挨户排查,大理寺的审讯也变得更加细致,不少隐藏的医蛊和巫蛊教眼线被陆续抓获,潜藏的毒物也被一一收缴。
苏清鸢则回到清鸢堂,开始安排后续工作。她将自己整理的《防疫手册》和《解毒指南》印发给学员和百姓,亲自教导学员们识别毒物、应对偷袭的方法;又让陈默和林薇负责,在清鸢堂设立 “防疫点”,免费为百姓发放消毒用的石灰、艾草和解毒香囊;同时,她还与太医院合作,培训各州府的医者,将防疫和解毒知识推广出去。
女医班的学员们也干劲十足,她们跟着苏清鸢学习防疫知识,跟着陈默练习解毒技能,还主动上门为百姓讲解防疫要点,发放物资。清鸢堂的名声越来越响,不仅因为高超的医术,更因为这份 “惠民济世” 的仁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医谷和巫蛊教的残余势力被彻底清除,隐藏的联络点被一一捣毁,囤积的毒物被全部收缴,百姓们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清鸢堂里,学员们的医术日渐精进,已经能独立处理常见的病症和防疫工作。张嬷嬷看着学员们忙碌的身影,脸上满是欣慰:“小姐,现在就算你走了,清鸢堂也能稳稳当当的了。”
苏清鸢笑着点头,心中却没有放松。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还在西域。这段时间,她一直与伊思罕保持联系,收集关于巫蛊教和万毒林的情报,同时也在改良防毒面具,研究应对巫蛊教蛊毒的解法。
萧玦也没闲着,他一边处理朝政,一边安排人收集西域的情报,联系边境的驻军和西域的部落首领,为明年春天的西域之行铺路。他还让人打造了一批更坚固、更轻便的兵器和防寒衣物,准备充足的火油、火把和异兽诱饵。
入冬后,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苏清鸢和萧玦站在摄政王府的庭院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满是期待。
“明年春天,应该就能出发了。” 苏清鸢呼出一口白气,语气中带着憧憬。
“嗯。” 萧玦握住她的手,为她暖了暖指尖,“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等雪化了,春天来了,我们就去西域,了却所有心愿。”
苏清鸢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她知道,明年春天的西域之行,注定是一场硬仗,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的身后,是安稳的后方,是信任她的百姓,是成长起来的学员;她的身边,是并肩作战的爱人,是充足的准备,是坚定的信念。
而那株生长在万毒林核心区的九转还魂草,那本藏在医谷大长老手中的母亲日记,还有那些潜藏在西域的阴谋与危险,都将在明年春天的风沙中,一一揭开答案。
这场跨越冬夏的等待与准备,只为了明年春天的一鼓作气。苏清鸢和萧玦心中都明白,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没有实现不了的心愿。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庭院,也覆盖了远方的道路。但他们心中的火焰,却越燃越旺,照亮了前行的方向,也温暖了彼此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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