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困于此地太久，久到几乎忘了岁月流转。玉虚宫虽去，然某些故人留下的‘手尾’，某些封存于此界的‘麻烦’，却还未清理干净。其中一处，或许与道友将来要走的路，有些牵扯。”申公豹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袖口，“贫道可指给你一处地方，那里或许有你需要的东西，或者说，是你将来不得不面对的东西的线索。作为交换……”
他直视刘基，那双看似懒散的眼睛深处，掠过一丝极锐利的光芒：“他日，若道友能登临更高处，手握更大权柄，乃至……有朝一日，能触及那‘飞升之秘’或与此界存续相关的大因果时，需答应贫道一个条件，或者，帮贫道一个忙。当然，此事绝不违道友本心道义，亦在道友能力范围之内。如何？”
刘基心中念头飞转。申公豹的话，真真假假，信息量巨大。玉虚宫等上古大能整体飞升去了一个特殊的上界，留下昆仑墟这个“弃地”？这与之前了解的零碎信息能对上。申公豹自称“弃子”，滞留此地，所图为何？他指的地方，是机缘还是陷阱？所谓的“条件”或“帮忙”，又会是什么？
但有一点申公豹没说错，自己得了玉虚传承，身负大汉国运，已然卷入这摊浑水。多知道一些，总比两眼一抹黑强。至于将来的“条件”，只要不违本心，不损国本，届时再看。眼下，信息最为重要。
“前辈所指之处，是何处？又有何物？”刘基沉声问道。
“北海之眼。”申公豹吐出四个字，见刘基神色不变（刘基知封神中有北海，但此北海非彼北海），继续道，“非寻常北海，乃昆仑墟极北之地，一处归墟裂缝，连接着……某处被封印的古老战场，或者说，囚牢。那里残留着一些上古劫灭时的气息，也有一些被遗忘的……‘遗产’。对你而言，或许能助你更快理解此界法则本质，甚至……找到快速提升你麾下那支人族力量的方法。当然，危险也与之并存。”
刘基默然。快速提升麾下力量？这确实是他目前急需的。大汉虽有九州大阵，有玉虚、奥林匹斯传承，但顶尖战力仍显不足，中层筑基、金丹修士的培养更需要时间。若真有捷径……
“前辈需要晚辈将来所做之事，可否明示一二？也好让晚辈心中有所计较。”刘基试探道。
申公豹却摇摇头：“天机不可泄，时机未到。说了，反而可能横生枝节。你只需知道，此事对你，对你所要守护的那片土地与生灵，或许也非坏事。至少，不会是助纣为虐之事。”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不自觉想要相信的意味。
刘基深深看了申公豹一眼。这位传说中的“灾星”，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被时光与命运磋磨、心中有执着却无法言说的落魄者。他的话不能全信，但其中的信息，值得冒险一探。
“好。若他日刘基果有能力，必不推辞。”刘基最终缓缓点头，“还请前辈告知北海之眼的具体方位与注意事项。”
申公豹似乎早料到刘基会答应，也不见如何动作，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黑色鳞片便飘到刘基面前。“此乃‘玄水鳞’，持之可感应北海之眼方位，亦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其中极寒阴煞之气。具体路径与几处禁忌之地，鳞中自有神念留存，你自可观之。切记，量力而行，莫要深入核心。有些东西，现在的你，还碰不得。”
刘基接过鳞片，入手微沉，神识探入，果然感受到一股苍凉古老的寒意与一幅模糊的路径图。
“多谢前辈。”刘基拱手。
“交易而已，各取所需。”申公豹摆摆手，那副懒散郁结的模样又回来了，仿佛刚才的锐利与深沉只是幻觉，“此地不宜久留，混沌气流有变，道友还是速速离去吧。他日有缘，或会再见。” 说罢，也不等刘基回应，身形便如水中倒影般一阵晃动，悄然融入混沌气流之中，消失不见，连一丝气息都未留下。
刘基握着那枚“玄水鳞”，站在原地，望着申公豹消失的方向，良久不语。今日遭遇，信息量太大，需好好消化。这昆仑墟的水，远比想象中更深。玉虚宫飞升，申公豹滞留，北海之眼的秘密，还有那“飞升之秘”与“此界存续”的大因果……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先回大汉，消化所得，提升国力，方是根本。这北海之眼……待时机成熟，再去一探。” 刘基收敛心神，不再犹豫，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着昆仑墟外围，大汉疆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混沌气流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仿佛从未有人在此交谈。只有那枚冰冷的“玄水鳞”，提示着方才的一切并非虚幻。而申公豹那句飘渺的“道友请留步”，似乎还在空旷寂寥的混沌中，留下淡淡余韵。
刘基自昆仑墟深处归来，未惊动太多人，先于深宫静室闭关旬日，将玉虚道场所获传承、与申公豹相遇所得信息，细细梳理，并与诸葛亮、郭嘉、荀彧等心腹重臣密议数番。
这一日，大朝会。未央宫前，钟鼓齐鸣，百官肃立。刘基高踞龙椅，玄黑龙袍上日月星辰暗纹流转，周身气息愈发渊深莫测，虽未刻意释放，那股经玉虚道场淬炼后的化神威压与皇道威严，仍让殿中群臣心生凛然，不敢直视。
“众卿平身。”刘基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
“谢陛下！”百官起身，垂手侍立。
刘基目光扫过文武百官，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自驭星族败退，九州大阵立，我大汉暂得安宁。然，居安思危，不可懈怠。星海之敌未灭，美洲之患犹存，寰宇之大，强族林立。我大汉欲求长存久安，乃至有朝一日，扬威星海，护我人族永昌，唯有一途—— 自强不息！”
“陛下圣明！”殿中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自强之道，在于人，在于法，在于制。”刘基继续道，“朕此番再入昆仑，略有所得。观古之修士，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步步艰辛，如逆水行舟。尤其金丹之后，需海量灵气、珍稀资材、机缘感悟，方能寸进。我地球祖地，历经末法，灵气初苏，资源有限，供养少数高阶修士尚可，若人人皆求金丹大道，则灵气枯竭，资材耗尽，反损天地根本，非长治久安之策。”
殿下众臣，尤其是修为已达金丹、元婴的武将文臣，皆露出深思之色。他们亲身经历，自然知晓在地球修炼，越到后期越是艰难，灵气稀薄，灵物难寻，瓶颈坚固。
“然，昆仑墟则不同。”刘基话锋一转，“其地广袤无垠，四大部洲，任何一洲，皆不逊于地球大小。其中灵气充沛，远超祖地，天材地宝，遗迹传承，星罗棋布。实乃我辈修士追寻大道之上佳所在。”
郭嘉适时出列，躬身道：“陛下之意，可是欲引导我朝修士，前往昆仑墟修行，以缓解祖地压力，并加速提升我朝整体修为？”
“正是。”刘基颔首，“然，无序涌入，必生混乱，争抢资源，徒耗内损，亦可能惊动墟中未知凶险。需有法度，有序引导，方能事半功倍，利国利民。”
他顿了顿，沉声颁布：“即日起，朕颁布《 金丹飞升令》暨《 昆仑墟拓殖管理律》，昭告天下，一体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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