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又有何事能真正瞒得住?”
李斯轻瞥他一眼,语带责备。
至于其他方面,他心中所思也并未繁杂,且与韩非子所虑,大体相同。
“起初只是担心自己判断有误,反教你走上歧途。”
“如今看来,此事你我能想到,我又岂会忽略?是我先前思虑不周罢了。然而眼下处境,你心中应也清楚——我们能看清的事,陛下当真会毫无察觉吗?”
而自己在面对当前的局面时,内心的思绪中所蕴含的情绪成分,也有许多地方呈现出不一样的状态。
在他们各自当下的心境之中,实际上也存在诸多差异,甚至更多的分歧。
“是,其实……”
“我也并非没有别的选择,只是不会轻易走到那一步罢了。”
李斯所说的这些话,韩非子心中自然明白。否则,当初在面见秦王之时,自己的神情也不必表现得那般坚决。
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对于眼前的一切,早已思虑良多。他也清楚,在目前的情势之下,自己仍有许多必须达成的目标尚未完成。
而如今的种种处境,若以现在的视角去审视,也会发现许多感受已然不同。
“你能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已是最好的结果了。说实在的,依我之见,本不愿强迫你做出任何抉择,那样终究违背本心。但第二种可能的局面,终究也不能完全不予防备吧?”
倘若处在别的情形下,那么自己现今的想法,必然也会有诸多不同之处。
然而,如今的要求与局势,显然已大不相同。
李斯早已了解对方那执拗的性格,但他唯一所求的,不过是希望对方能活下去。为此,自己需尽力而为,而对方也同样需要付出相应的努力。
“恐怕想要超然物外,并不容易。”
听到李斯此时所说的话,韩非子语气中不免透出几分苦涩。他在面圣之际,曾对秦王身边的宦官赵高有过言语上的顶撞。
而对此人,李斯在处理上一向谨慎小心。由此可见,浮于表面的势力已然分明,其背后潜藏的力量则更为庞大。
这一点,韩非子心里也十分清楚。
倘若无法将当前的各种想法都筹划周全,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内心恐怕真的难以承受更重的负担。
“你啊你……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在韩非子说完刚才那番话后,便看到对面的李斯露出困惑之色。于是,他便将自己与秦王之间的对话,以及和赵高之间发生的言语冲突,大致讲述了一遍。
李斯听罢,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奈。
其实,在他目前的考量之中,仍有太多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有些部分……
此刻……
“罢了,现在你就先随本心行事吧。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在其他事情上已无所顾忌。只是,我所能施以援手的地方,依然会尽力去做。”
“至于……最终究竟能为你做到多少,我自己心里,似乎也并不明朗。这其中的变数,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说到如今的话题,两人之间的情感体验,自然存在一定差别。
这一点,李斯现在已经明白了。
他们的立场本就不一致。
唯有自己内心最为矛盾挣扎。也难怪近来秦王会特意赐予一段休憩时光——表面是恩宠,实则已有几分架空之意。
当然,在外人眼中,这或许是件幸事。
唯有如今的李斯才真正懂得:秦王看待每一件事,都远比自己更为透彻。
正因为看穿了这些,知道某些事终难成,所以才不让韩非子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对方被召入宫中,其余事务则逐渐剥离。而他自己此刻的心境,所感受到的东西,也确实少了许多。
“嗯,不知该说多少感激之言。若有来生,只愿我的人生中,不必再有如此多迫不得已的选择。”
韩非子也能感受到,李斯在谈及这些话题时,流露出的那一份真挚之情。其实在他的体会之中,仍有不少地方,透露着对方坦率而诚恳的一面。
若论及其他方面,此刻心中所思之事,也皆属于另一层考量范畴之内了。
而眼下这般境况,却是令人难以释怀之处。
“是啊,倘若真能如此,又怎会任你被埋没呢。”
韩非子之事,当李斯如今回想起来,亦唯有无奈而已。若韩非子生于秦国,那么自己或许早已与之同行;倘若韩国如今强盛如秦,自己的选择恐怕也会与他并肩而立。
然而天命难违,无人可改。他李斯自有志向在胸,也深知若要实现抱负,唯有投身秦国才是正途,其余诸国皆非最佳归宿。至于眼前阻碍,相较韩非子而言,实已少了许多。
“说句真心话吧,当年同窗共学之时,我虽敬重你的才学远胜于我,但内心深处,也曾存有几分嫉妒之情。”
言及此处,李斯不禁自嘲一笑,已然不复往日纯真模样。他望着韩非子的眼神里,满是惋惜与感慨。
“如今,你反倒是帮了我最多的人,而我,却似乎已无甚可为。”
韩非子听着李斯这番言语,心中其实并未泛起太多波澜,却也并非毫无感触。
说实话,他内心确然有所触动,也明白在这未来的岁月中,还将面临诸多变数与际遇。
“的确,我自己也未曾料到,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我。人一旦陷入某种情绪之中,便会忽略时间流逝所带来的全部体悟,唯有在真正即将失去之际,才会开始认真思索一切。”
“所以,我心中已无悔恨,更无嫉妒。”
“只愿你能活下去。”
这也是李斯第一次如此坦率地直面自己的本心。
当初秦王欲见韩非子时,他心中尚有犹豫踌躇,但那时的私念虽多,却并无加害之意。
后来才渐渐明白,若换作自己身处其位,或许根本无法做到如他一般。
有些事情上,他更看重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对于国家身份所带来的束缚,反倒看得较轻。他只清楚一点:所行之事,终究是为了百姓苍生。
至于其他事务,若已无力挽回,便顺其自然罢了。
正因如此,在这些事上,他自知不及韩非子,无法如对方那般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类感受,早在最初经历的过程中,便已深切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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